自己一個人來的嗎?
前一天見過的青白手指,還有陌生的書籍,不認識的簡修……他下意識地抱緊了人。
「……洛川,怎麼了?」
洛川沒有講話,天台上的門在哐當哐當地響,那是一扇生鏽的鐵門,鏽跡斑斑像是一道道鮮血落在上面。
鐵門打開,是一望無際的水泥台,邊緣築起了欄杆,鐵絲連結在一起,旁邊有一張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立牌。
:珍愛生命,請勿靠近。
字跡略有些眼熟,他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他一直沒有講話,簡修把他放下來,腦袋隨之湊過來,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洛川?」
他盯著立牌看,有些喘不過氣,心臟猶如被攥住,耳邊是風聲,混合著喘息聲。
天台邊出現了戴著紅圍巾的青年。
對方手掌里拿著一本書,仿佛察覺到什麼,容易模糊不清,側臉看著一個方向。
「咔嚓」有什麼東西鬆開了,青年手裡的書掉落在地,做了個奇怪的姿勢,抓住了即將跳下去的人。
風聲混合著對方溫柔低聲的話音。
「為什麼要想不開?」
「世上很多的人都患有疾病。」
「洛川……回來。」
有那麼一瞬間,他意識到自己做過這樣的夢。夢裡往下跳的人變成了他自己。
風聲凌厲昏暗,世界被一塊巨大的幕布籠罩,耳邊有一道道聲音在不斷地催促他跳下去。
他的手腕被一道溫柔的力量抓住。
對方的面孔被陽光遮擋,他只能看到紅色的圍巾,熨燙完好的白襯衫,和對方手裡的時間序列。
「為什麼要想不開?」對方問他。
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他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
「世上很多的人都患有疾病。」
他很痛苦,常常淚流滿面,因為感受不到而難以喘息,和外界有一層巨大的隔閡。
所有的痛苦難以述說,像是鐵砂做成的苦澀含著血淚往下咽,咽下去時在心裡化成輕輕的沙塵。
縹緲而去,小小的塵埃,微不足道。
不要難過……洛川,你並非沙塵,也並非鐵鏽……會有人因為你落淚而難過。
千言萬語,化作輕輕地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