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婢子声音冷淡,隐约能辨几分杀意。
孟南珺却不能与她说那缕黑气,只屈起一指先将其勾出,而后挣开婢子的手,将黑气先收入袖中。
“一片落叶正好附在公主的后领,我该提醒而非直接伸手。是我唐突了。”
好在婢子也瞧见孟南珺手中黑气,目光一凝,心中想的却是顾家竟有如此胆大,敢对公主动手的人。
“行了,若是无事,咱们还是先走为好。”元锦公主是不在意落叶的,她还赶着进宫,便与婢子提了一句。
婢子应是,最后却看了孟南珺一眼。
“这顾家的人真是欺人太甚,定南侯这才消失多久,就敢去传他的死讯,甚至还去欺负他的人。就这样还能当上帝师,岂不是说在咱们大祁没人了?”
刚离开顾府,元锦公主便十分气愤地将顾家骂了一通,连带着如今的掌权人顾老爷也不放过。
婢子是元锦公主自幼的玩伴,平日里做的更是保护她周全,倒也能附和几句。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骂了半路,其慷慨激昂直让外头赶马的车夫满头大汗,生怕自己会因为知晓太多而被灭口。
不过好在两人一直骂也有累的时候,先是元锦公主收了话头
,又轻叹一声说起别的。
“当初咱们在茶楼里头听戏的时候,就见她维护过定南侯,如今即便被欺负,却还是要守着顾家等他回来,还真让人有几分心疼。”
婢子是知晓自家公主心思的,自幼时一面便倾心多年,甚至还与长公主提起过非他不嫁。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心思却半点没变,今日说出这样的话,又何尝不是惹人怜惜?
所以即便清楚皇帝要制约定南候,绝不会将元锦公主嫁于他,婢子还是轻声劝道:“公主何必心疼他人?这些年公主对定南侯的维护,也丝毫不输于她。”
“你不必哄本宫,本宫明白自己不如她。”她说着眉眼垂下,似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便扯了扯嘴角,只是那笑意略带些牵强。
“本宫记得才喜欢他的时候,母亲不允,别说如果我执意如此,当天的点心就免了。我可是因为一盘点心就能改口的人。”
婢子听着鼻酸,又何尝不知她是在自欺欺人?于是没有搭话,二人就半路无话。
直至去了皇宫,太后拉着元锦公主说了半天的体己话,待她去小厨房瞧点心时,才将婢子叫到近前。
“哀家瞧着元锦今日心绪不佳,可是遇着了什么事情?”太后敛去笑意,便只剩威严。
婢子不好说元锦公主还在为顾枭的事情伤神,只说今日她遇见一位被姨娘毒打的新媳,心中不忍,就去闹了一番。
太后想到长公主
府那个胆敢纳妾,还欲宠妾灭妻的附马,心中大怒,可有些事情并非是她能管的,哪怕为自己的女儿与孙女不平,也得交由皇帝之手。
婢子只想她对此为难,倒也没再提此事,又想起今日所见的那缕黑气,问太后:“婢子有一事十分困惑,不知太后能否提点一二。”
知她所提之事必与元锦公主有关,太后摆了摆手,示意她说。
“孟家,究竟是怎样的家世?”
太后愣了愣,随后就是一声叹,“你从外族而来,对大祁的世家恐怕不大清楚,而孟家亦是太过复杂,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清楚。你只需记着一点,孟家擅风水亦擅除妖伏魔,于大祁而言名声虽不算太高,却暗地里,君王也缺之不可。”
“那为何孟家还会没落至此?”
“此等家族,总有自己的规矩在,孟家不是没人,只是还到他们出山的时候。”
婢子会意,却又问:“那不知顾家那位二姨娘,又是个什么身份?”
提及李氏,太后一时之间还没想起是谁,毕竟世家贵族那么多,家主她尚且不全记得,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姨娘?
然婢子问起,她却不得不重视。
“你且与我直说,今日之事与顾家有何关连?”
婢子不敢隐瞒,只好如实相告。
“公主今日去的便是顾家,而在打压了顾家二姨娘之后,公主的后颈便出现了一缕黑气。婢子不知从何而来,还是孟家后人出手,方才
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