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管事进来,让他带一批人将柳云绮强行带回。
孟南珺见劝不住,只能对他说道:“我其实还是怕周许会因此对她动什么手脚。”
谁知此言一出,柳云谨却看向她多了两分笑意,“你们孟家不是无所不能吗?就算不能除去这个蛊,总也能稍稍控制一些。”
孟南珺微微一愣,随即也是失笑,“险些就给忘了。”
柳云绮的事情出了之后,她就查阅了不少家中的古籍,对此也稍有涉猎,正如柳云谨所说,哪怕不那么懂,却也能护柳云绮性命无虞。
只要能留得住一条性命,就比让她在周许身边好了太多。
于是找出一张护身符来,交到了二管家手里,让他趁柳云绮不注意放在她身上,自己却没有跟着一起去。
“还在与她生气?”柳云谨一瞧就知道孟南珺在闹着别扭,不禁有些好笑。
孟南珺却哼了一声,“我何必与她置气?权当她是一个傻子,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却不自知,别说大哥不愿要这个妹妹,我也不想要这个朋友。”
知晓她说的是气话,柳云谨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孟南珺还愿意帮忙,就说明两人的关系还没走到底。
柳家人的动作还是十分快的,很快就赶到了周家,于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将柳云绮敲昏了带回来,愣是连反抗的机会也没给她。
周许倒还懂得审时度势,问了二管家两句便让人带着柳云绮走了,毕竟柳家人
多势众,柳云绮不清醒的情况下,他还是不想跟柳家的人作对。
于是二管事十分顺畅地将人带了回来,前后甚至没过半个时辰,等到人被送至屋中悠悠转醒,孟南珺连法子都已经想好了。
“大哥?”柳云绮醒的时候,睁眼见到的就是柳云谨,让她好一番愣神,而后者原本还想训斥,但看见妹妹现在是一副形容憔悴的模样,又忍住了将要出口的话。
谁知柳云绮却突然坐起了身来,环顾了四周似乎是在找人,片刻之后抓住了柳云谨的衣袖,“周郎呢?大哥将他如何了?”
之前从孟南珺口中得知了周许是个什么样的人,柳云谨对周许是恨不能碎尸万段以消心头怒火,于是柳云绮这么一提就又点上了他的火,当即就甩开了她的手。
“这几日你就安分待在家里,周府那边不许再回去。”
“为何?”柳云绮惊讶万分,“大哥之前不是已经同意了我与他在一起吗,怎的现在又开始反悔了?”
“柳云绮,天天睡在你枕边的那是一个杀人犯,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被一语道破,柳云绮瞳孔骤缩,半晌说不出话来,而柳云谨看她这般模样,又怎会不知她心里什么都清楚?
“身为柳家的女儿,我与爹娘从未要求过你太多,只怕你能明白事理。可你瞧瞧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不仅因为一个男子忤逆家人说尽了伤人的话,现在还要为了一
己私欲包庇一个杀人凶手。柳云绮,你可真叫我失望。”
说这话时,柳云谨眼中也深藏几分悲痛,毕竟是自己宠大的孩子,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又怎能叫人不寒心?
而柳云绮似乎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去拉大哥的衣袖,语气中满是哀求。
“我不是故意瞒着大哥,只是清楚如果大哥知道了这件事情,定然不会放过他。大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待我这般好的人,你就随了我的愿吧,可好?”
她话中带着几分祈求,却叫柳云谨觉得有几分陌生。因她向来都是恃宠而骄,从未将自己摆到如此卑微的境地。
柳云谨忽觉眼前人有些陌生,他扯出了自己的衣袖,冷冷说道:“柳家虽世代不曾为官,却也懂得律法,绝不会包庇一个罪人,你若执意要袒护于他,那就只能背离柳家。你想清楚。”
自有记忆以来,柳云谨几乎没与她说过这种重话,柳云绮一时之间有些愣神,可等到将这句话理解清楚之后,她却突然掉起了眼泪。
“为何你们都不愿理解我?我要的也不过是那一份真情,如今好不容易找着了,你们却都想要他死。”
“不是我们要他死,而是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只能以命抵命。”柳云谨见不得妹妹的眼泪,心中气消了大半,蹲下身子试图与她好好讲道理。
“这天下多的是好男人,登过近日大哥就宴请皇都之中与你年岁相
当的男子,哪怕这些你都看不上,咱们还能去城外找。大哥答应你,让人陪你去游行,可好?”
明明是自己念叨了许久的心愿,可此时被柳云谨说起,她却仍然摇头不愿接受。
“此生我就要周郎一人,若大哥真要他死,那我也不活了。”
见道理讲不通,柳云谨也失了仅有的耐心,他站起身来俯看这个唯一的妹妹,从不知晓她竟如此偏执。
明明往日就算再不讲道理也不会如此,却只过了半年,就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我最后问你一遍,在柳家与他之间,你要如何做选?”
柳云绮不知是否听出他话里的漠然,只拿起床边的花瓶就砸了下去,“不论大哥问我几遍,我都会选周郎,大不了你就当没我这个妹妹,我也当从未有过你这个大哥……”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脆响,竟是柳云谨一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也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柳云绮转过被打偏到一边的脸,满目皆是不可思议,“大哥……你打我……”
“打你怎么了?这要换作我娘,腿都能给你打断。”孟南珺猛然将门踹开,对着柳云绮便是一句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