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快换上了谢半珩递过来的衣服。
一件鸦青色的短袖有点大,成了半长袖。索性他俩个子只差了三厘米,黑色的工装裤稍微长一点倒也没关系。
“真好看”。
谢半珩心满意足的看着景明。
然后,谢半珩换上了淡青色的短袖,剪裁稍有不同的黑色工装裤。
这下子,两人走出去,傻子都看的出来这是情侣装了
“走我们吃早饭去”,谢半珩忍不住笑容,他想去牵景明的手。
“等等”,景明顿了顿。
引得谢半珩迷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谢半珩,我刚才给你允诺了,说我的一切都可以交给你来决定”,景明坐在床边不疾不徐,像是演练了很多遍,早已成竹在胸。
“恋人之间要坦诚,我已经给了你支配我的权利,那你能不能告诉我”
景明顿了顿,“你的病到哪一阶段了”
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谢半珩的脸色霎时难看起来。
良久,他哑着嗓子,偏过头去,不敢看景明的眼睛。
“我的病挺好的,已经缓解了”。
景明不骄不躁,他甚至放慢了语调,反问道,“如果你的病好了,那你告诉我,这栋房子是拿来做什么的”
谢半珩身体一僵。
拿来做什么的当然是拿来满足他的占有欲的。
“是我们家啊”
谢半珩笑得仓皇无力,却还要用坚定的口吻重复,“这是我们两个的家”。
不肯承认啊
景明垂下眉眼,轻描淡写,“那如果昨天告白失败了呢”
谢半珩右手微微抽搐。
他要怎么说出口
“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这栋房子就是你拿来满足自己占有欲的。”
“这里有我和你的衣服、牙刷、漱口杯你住在这里,就可以幻想我曾经和你一起生活过,以恋人的名义”。
景明说着,音调越来越涩,喉咙口仿佛堵着什么。
“谢半珩,你的病越来越重了”。
“你别说了”
谢半珩忍不住喝止他,“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胸膛剧烈的起伏,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心虚,或者是恐惧。
恐惧景明会不会离开
可景明全然没有害怕、动摇之色,他似乎要在今天将一切都摊开,说得清清楚楚。
“谢半珩,你生病了,得去看病”。
谢半珩默然不语,心里的焦躁感让他的右手神经质地抽搐起来。
景明在沉默,他在等着谢半珩的回答。
谢半珩垂下头,他脏腑里烧起了大火,烧的他五内俱焚,痛苦难当。
景明像是能听到谢半珩的痛苦焦灼,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掐着掌心,逼迫自己不要心软。
他不能让爱人踩在悬崖边上,时刻处于自毁倾向中。
良久,谢半珩仿佛绝望了,他茫然地说。
“如果你陪我去看病,知道了我的过去,你就会抛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