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铜锅子就该围在一起热热闹闹。
大战过后急需要这样一场放松,来平缓紧张的情绪。
红油汤锅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新鲜的羊肉、鱼肉薄片下锅来回涮上两筷子,再蘸上调配好的料汁,简直鲜掉舌头。
一边吃着油辣荤腥,一边喝着男人调配的养生汤,还可以浅酌两杯小酒,听着年轻人说说笑笑。这顿饭是商厉瑶来陨城吃得最舒心的一顿了。
酒过三巡,宴席散去。
陈瑾郁给商厉瑶披上披风,二人迎着夜风,相携着朝租赁的小院行去。
圣火节过后,王孟名下的宅子都归在了商厉瑶名下,虞氏也将虞文昊的南园地契送了过来。但那么多产地,都不如这小院住得自在。
小院里种了腊梅,这个时节花开的正艳,淡雅的芬芳浓郁而持久,如清新的风,飘荡满园,给人一种独特的宁静和安详。
一片雪花飘落,感受到额头的凉意,商厉瑶微微仰头,抬起手去迎接雪花。
陈瑾郁自身后环住了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你在想什么?”
商厉瑶响起了在思过院的时候,初遇哑奴就是在一个大雪天的夜晚。
那日她冻得睡不着,下人偷偷停了她的炭火,福灵砍了歪脖子树的树枝来烧,但因为湿气重怎么也烧不起来,她和福灵只能在屋里屋外来回跑,用运动增加热量。
当时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趴在了昏迷的哑
奴面前。
原本他都已经被雪掩埋了,商厉瑶这一摔正好扒掉了他身上的积雪,这才瞧出个人样。
当时她还以为自己扒到了死人,吓得直哆嗦。
是福灵将人扒出来,发现他还有气儿,二人才将他抬回了床榻,用两人的被子将他裹起来。
三人熬到了天亮,天气放晴,福灵出去大闹了一场,终于要来了一捆柴火和御寒的衣物。
哑奴在她的照料下,活了下来。
他从未开口说过话,但二人十分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商厉瑶给他一个容身之所,但哑奴经常会消失一段时间,回来时总是给她带回必须品。
他在她院子里种了一株梅花,商厉瑶笑着邀哑奴来年正月一起赏梅。
但后来他失踪了,她也病重,那个约定便不了了之。
“不知不觉,马上要到正月了……陈瑾郁,我们在这个院子里住到雪化,在离开好不好?”商厉瑶仰头望着男人,眼里带着期盼。
搂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商厉瑶在陈瑾郁怀中转身,伸手搂着男人脖颈,踮起脚尖,含笑地贴上他的唇。
上一个年三十是她的死期,这一个年三十是她的新生。
上一世,男人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这一世,他是她的夫,是她的挚爱。
一吻过后,与他鼻头相贴,商厉瑶声音软软的说道:“我们会白头偕老的,对吧!”
陈
瑾郁手上用力将她抱了起来,一手压着后腰,另一只手托着臀,商厉瑶顺势将腿盘在男人腰上,视线也从仰视变成了俯视。
男人声音暗哑道:“我们不仅这辈子,还有下辈子,生生世世……”
商厉瑶笑了笑:“我们能有今生就已经是老天爷眷顾,我可不敢奢望太多。”
陈瑾郁抱着她往回走:“那便让我来做这个贪心之人好了,你只需等着我来找你便可!”
“我还想看雪!”
“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