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在补习,另一边,泽巴蒂亚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了。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狄奥多拉刚从德兰尼回到埃桑曼,看望自己生病的弟弟,她手上拿着一个红果,刀刃顺着表面划过,一条条果皮落下。
“好像我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似的。”
脸色苍白的泽巴蒂亚按了按额头,“我一直在做一个梦……”
“什么梦?”
他看向窗外,避而不谈,“你说,会有另一个世界吗?在那个世界,也有我们,但有些事情不一样,我们的经历完全不同。”
狄奥多拉把红果切成小块放在碟子里,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最近祷告不诚恳,所以才这么倒霉?”
前段时间无缘无故摔断了腿,现在又生病,还在胡言乱语,她真怀疑他脑子坏了。
“我也希望是假的……”泽巴蒂亚失魂落魄地低声喃喃,他看向狄奥多拉,“我可能被恶魔诅咒了。”
“嗯?可是西塞穆尔已经死了,还有哪只恶魔跟我们有仇?你惹上谁了?”
泽巴蒂亚说不出口,那些以他心爱的女孩为视角的梦,梦里的他冷酷、可怕,简直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在暗黑色的火焰中扭曲变形。
而他在梦里作为“她”,一次又一次地体验着“自己”的暴行,尝试过无数次自杀,哪怕捅烂了心脏,也只有痛,不会死,没有比这更可怕的噩梦了。
如果……如果那是真的……他不敢想下去了。
“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狄奥多拉觉得他莫名其妙,往他嘴里塞了一瓣果肉,“你盼着我好行不行?”
泽巴蒂亚嚼了两下,又露出茫然的表情,眼中浮现痛苦,“但我应该去找凶手报仇,而不是把迁怒另一个侥幸活下来的‘受害者’。”
“哦?很高兴你能这么清醒,迁怒是懦夫的行为。”狄奥多拉扬了扬下巴,随意评价。
但梦里的他,为什么做不到?泽巴蒂亚想不明白。
“你在笑什么?”莎诺皱眉,语气不好,“这个问题很好笑吗?”
恶魔啊了一声,“抱歉亲爱的,有一只虫子很痛苦,我很高兴。”
莎诺:“……?”
“你的拟态,是会把有毛病的脑子也一起模拟了吗?”
完全听不懂他说的话。
厄斯德拉把她抱起放在腿上,亲了又亲,“你太可爱了,甜心。”
莎诺懒洋洋的靠在他怀里,斜他一眼,“人类在你眼里都很可爱吧?”
感觉自己更像是他养的宠物。
“当然不了。”厄斯德拉不用读心也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眯眯道,“没有人会跟宠物上床,亲爱的。”
“哦,那可不一定,我听说有的男人会奸羊,甚至是蜥蜴,只要有洞,男人就会兴奋。”她做出一个恶心的表情。
厄斯德拉虚心受教,修改措辞,“嗯,我说错了,是没有魔会和宠物做爱。”
“人类在我眼中只是有趣——明明是同一个物种,但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比人和蚂蚁的都大。但你不同,你是可爱的,每时每刻我都想和你待在一起。”
“你现在越来越直白了。”
厄斯德拉贴着她的脸,目光在她脸上梭巡,似有若无地靠近她的唇角,他的声音低沉轻柔,“两个人之中,总要有一个人坦诚——如果另一个人是只别扭小猫的话。”
莎诺反对的话语给他吞没在唇舌间,变成暧昧粘腻的交缠声。
灿烂的阳光倾洒在两人身上,地上映出长长的影子,少女在男人怀中,被完全遮挡,只能看见她露在外面的双腿。
“我才不是猫!”莎诺被亲得脑子晕乎乎的,但在长长的吻结束后,还没忘记反驳他,只是红润的小脸和被吸得嫣红的唇让她看上去没有她想的那么凶恶,反而非常可爱,像在撒娇。
厄斯德拉闷闷的笑。
“你在笑什么!我很认真的!”她才不是猫那种弱小的柔软生物!
他又贴上她的唇,“嗯,我知道。”
“你还在笑!你是不是在取笑我?!”
“嘶——亲爱的,你这个习惯很不好,虽然是拟态,你咬破我的嘴唇,会伤害到你——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别咬。”
啊,逗过头了,小猫炸毛了。
厄斯德拉笑着哄她。
他可爱的小信徒,不愿意被仇恨裹挟,所以选择遗忘和陌路,但他却难以忍受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好好活着。
哪怕他们已经在另一个时间点痛苦地死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