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却暴露了袁泰被人架空,无法让下属听话。
都察院一把手是左都御史詹徽,刚被皇帝任命兼吏部尚书,风头正盛。
袁泰为了收权,对上司又不能明着反对,便选择把不听话的赶走,才使出了这一招。
朱元璋听了,便说:人臣进言会有时耳,安知卒不言?
袁泰曰:昌龄等非不能言,怀诈耳。
朱元璋一听,立刻怒了:以诈罪人,此何异张汤诽谤法?
袁泰见皇帝生气,这才息了声。
这就是以党诛连的弊端。
若非在皇帝的默许纵容下,一个弹劾就能让别人轻则丢官,重则下狱致死,而且还能牵连一大片。
袁泰他敢这样无中生有么?
朱标对这一弊端心知肚明,他也相信父亲肯定也知道。
所以,朱标借着陈龚的这次机会,想要问一问父亲,这胡党余孽的称号,是不是该划上个句号了?
“太子觉得,何为胡党?”
朱元璋听了太子的质问,也不生气,直接反问道。
毕竟,对于悉心培养的太子,朱元璋拥有无限的耐心。
“儿臣认为,洪武十三年,以胡惟庸为,陈宁、涂节等人,皆为胡党。
洪武二十三年,李善长、唐胜宗、6吉亨等人,亦为胡党。”
朱标不加思索,立刻回答道。
这两个大案,他是亲历者,而且还参与其中。
而且这两案皆已定性,朱标自然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也不会去打父亲的脸。
“太子所言,对,但也不对。”
朱元璋看向长子的神情,摇了摇头。
“请父皇示下。”
朱标见了,也再次拱手道。
“洪武十三年,胡惟庸案之后,咱就知李善长、唐胜宗等人亦牵涉其中。
但咱看在他们都是元从老人,助咱们朱家平定天下,咱不忍苛待功臣,便故意放过。
可李善长等人,可曾了解咱的苦心?
不但不以此为鉴,反而借着咱对他们的容忍,愈加放肆!”
想着那群人对他阳奉阴违,朱元璋气的用力一拍御案。
粗喘几口气后,朱元璋继续说道:“咱不是没告诫过他们,可他们听了没?
当着咱的面,各个拍胸脯,说都听咱的话。
可一转身,离了咱的视线,就将咱的话抛之脑后。
依旧我行我故,该贪财就贪财,该喝兵血继续喝兵血。
不但视咱的子民兵卒如草芥,随意打杀。
甚至还聚在一起,谋划如何诓骗咱!”
“当时,儿臣在父皇身边,对于这些事,皆亲眼所见,亲眼所闻。”
朱标听到这里,亦是深有感触的点头附和道。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对于开国皇帝而言,这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句子。
朱元璋也不想当这样的开国之君。
但可惜啊,想要作死的人,是怎么拦也拦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