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德见他停下,伸手,从怀里取出一物,轻轻一投,抛向况飞舟“此物,暂由你保管一段时间,他日再归还于我。”
况飞舟手一探,接住穆元德投过来的东西。
那是一块黑铁铸造的小铁牌,牌子很精致,上雕刻着一条黑龙。
黑龙栩栩如生盘在铁令边缘,而在黑龙的中央,则有一个大大的“玄”字。
况飞舟接到这块牌子,深眸闪过异样,他抬眸,毫无情绪地冷看着穆元德“怎么,你今儿坐着轮椅来见我,就是想与我在轮椅上再分高下吗”
天玄令,他年少时送于穆元德的信物。
已送出去二十三年。
当年,他们结识于江湖,义气相投,又惺惺相惜,曾论战三天三夜不分高下,后来,他将令牌送于他,笑言他日,天玄令出,就是他俩再分高下之日。
穆元德将天玄令拿出来,是现在就要完成当初他们约定的那一战吗
想与他一战抱歉,他现在很忙,没空。
穆元德脸上露出怅然“非也。”
“那你是要与我绝交”况飞舟抬眸,黑眸凝向穆元德,眼中透着浓浓的威胁。似乎只要穆元德敢说是,他就会一掌拍飞他。
无缘无故将天玄令归还于他,并道让他保护,呵呵
灼灼逼人的眼神,让本不愿多说的穆元德心里微叹。
他这个好友啊
想瞒他,真难。要是可以,他真不愿现在就将天玄令给他,毕竟
穆元德深叹口道,道“锦州,不是我不愿意相告,而是这事,我还不确定,待我确定了,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况飞州薄唇紧抿,直视着穆元德“我不喜欢猜,有话直说。”
穆元德看着他灼灼逼人的眼睛,蹙了蹙眉道“锦州,我怀疑,这一连串的阴谋,可能皆由这块天玄令而起。”
以前他身受邪心焰,全副心神都在抵抗着邪心焰的侵蚀,邪心焰三天便会让他狂一次,导致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调查十五年前那场针对他的阴谋。
自从伦山蛊后将冰蚕蛊种入他体内后,他方才有精力关注其它的事。
这段时间,他从孟九重那里知道了不少消息。
他知道凝血剑的消息是假,是由闻秋那孩子放出来的。
他弄不清楚闻秋为什么要利用一把假剑,放出这种消息。这种消息,一旦出现,绝对会是一场血雨腥风,当年孟泽便因这把剑,陷入各方野心之人的追杀中,好不容易才脱出泥泽。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闻秋就算再没脑袋,也不可能弄出这种消息来祸害自己。
于是,他让郁方派人去调查闻秋这些年在赤阳堡都干了些什么。
等属下调查完,他从沈闻秋过往所做的事中,找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闻秋叛逆,成为别人眼中的纨绔子弟,是在他妹妹仙儿去逝之后。而仙儿去死沈镇远既然是阴谋者,那妹妹的死,就有待调查。
这些先不管,现在,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身上所中的邪心焰,是沈镇远下的。
十五年前,在他走火入魔前一个月,他曾去过一趟赤阳堡。从赤阳堡回来之后,他胸中便时常忽生郁结,当时,他并没有在意。毕竟,人总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可现沈镇远暴露,再稍一回想,就能猜想出前因后果了。
还有便是他属下查探到,闻秋似乎在调查玄天令。
虽然他调查得很隐晦,可到底年少,不够谨慎,还是让他察觉到了。
天玄令是况飞舟早年送于他之物,当年,他俩以此为约,天玄令出便再放开手脚切磋一次,并且,往后他若遇上危险,此令就是他向他出的求救信号。
而那时,他也送了一把寒铁匕给况飞舟,同样道,若况飞舟出事,匕便是信物。
天玄令是他与况飞友谊的见证,他极少向人提起,只在妹妹出嫁前,和妹妹说起自己的好友时,提了一下,如今事隔二十几年,闻秋竟在调查天玄令。
所以他手上这块令牌,极有可能,就是一切事件的祸端。
“天玄令,怎么可能”穆元德的话让况飞舟英挺的脸,出现了刹那间的不可置信。
穆元德看着况飞舟手上的天玄令,道“这只是我的怀疑,景州可否告知这天玄令,从何而来”
况飞舟“此令乃魔教信物,它存在的意义,历来都只是一个承诺,一个魔教对友人的承诺。”
这块令牌是他师父给他的,给他时,还给他讲了一下有关这个令牌的故事。
他师父调侃说,别看这块令牌没什么用,但持有过他的人,却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并道,以后在外行走,看到哪个不错的少年,就将令牌送出去,换一个将来大人物的人情。
等到以后友尽了,收回来便成。
所以,这会儿穆元德说,一切阴谋皆有可是这块令牌而起,况飞舟根本就不信。
要是这块令牌真有问题,圣慾天的历代教主,定不会将当它成信物,随便送出去。
穆元德凝重道“这事,我还不确定,我会继续查下去,待有确切消息,必会让人马上联系你。”
天玄令是圣慾天之物,无异便罢,如果真有异那当其中的,就是景州。
所以,他才会想将天玄令归还给景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