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童不懂大人复杂的情绪,只听从吩咐的将红玉双鹤佩系在腰封上。
头戴束发白玉冠,一身靛蓝色的官服,唇若涂脂,丹凤眼,色若墨鱼。高高的衣领竖起,挡住所有视线。
“公主,您的玉佩不见了。”
秀珠翻弄着云兮刚刚褪下的衣服,疑惑的向一旁伺候的侍女问道。
“留给谢玉了”
“什么!主子那可是…”
因震惊瞪大双眼的秀珠,不敢置信的不停的嘟囔着。
云兮不想听秀珠的叨唠,换好衣服便出门去找燕怀。
秀珠看着主子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放下衣服朝宫内深处走去。
红玉双鹤佩,是公主地位的象征。贴身佩玉自古只赠爱人,害,公主那个倔脾气,从不胡乱做决定,决定好了不允许他人更改。
既然公主准备好了,那她也没办法,看着公主从小长大,她绝对不会让公主吃一点亏。
谢玉那个死太监,长得还行,不知道伺候人的本事怎么样。
她得帮帮他,免得主子受罪。
御医应该有助兴的法子,她去取取经。
宫道上行走的太监宫女,看到公主的贴身公主一会儿担忧的皱眉,一会儿羞涩的摇头,一会儿疯狂的傻笑,使人膛目结舌,大吃一惊。
丝毫不知道自家侍女如此波动的心情,云兮心情不错的盏茶,颇有闲心的不时调侃燕怀。
“怎么,你觉得你能胜过燕军那个狐狸?”
燕怀不服她,燕军就是一个匹夫,一天到晚的,只想着开拓疆土,从来不去学习治理策略,空有疆域版图,他反唇相讥,不甘示弱的朝云兮嘟囔道。
“燕军就是个匹夫”
听到如此话语,云兮仿佛觉得听到一个荒唐可笑至极的笑话。
燕军若只是个匹夫,只会开拓疆土,那他就不会两面三刀的朝大周刺杀,不会联络手下的人在大周建立属于他的情报网,更不会战胜她祖父。
燕军是个不错的敌人。可惜敌人就是敌人,云兮心里始终顾念着祖父,不论燕军看到她写的信,回复如何,他必死无疑。
可以允许敌人成长,但决不允许敌人和自己旗鼓相当甚至更胜一筹。
比起如今疆域广阔,国内平和安稳的燕国,她更喜欢一个半死不活,国内矛盾激烈的燕国,最后随着众国角逐,消失于天地。
“燕军的智谋非你我二人能为之抗衡”
“本宫可以帮你,助你登上宝座,只要你答应本宫的条件”
风静静吹过两人脸庞,轻拂着散落的碎发。
“可以”
“你确定?”
“嗯。”燕怀想了一晚上,终于想通了。
原本他以为云兮只是想扶持他,使他成为傀儡皇帝,吞并燕国。但他发现云兮并没有这个意思,对她而言,她更想发展大周的经济,与燕国合作共赢。
合作不仅利于大周,也利于燕国。
他不服为什么父亲已经是皇帝了,还要被逼逃出宫去。回想起惨痛的那晚,燕军一剑刺穿父亲的胸膛,他那时起便起誓要用燕军的头去祭奠父亲。
至于如何治国,对他而言,虽然他无治国文略,可他愿意用人,稳定臣心,收买人心,召集天下人才,不论贫富,为己所用。
云兮静静的看着手中的棋稳定的前进,只等将军。
清净淡雅的宫殿下别有一番天地,拧开藏于一隅的把手,殿堂中央的龙椅随着把手的转动缓缓向一侧移动,慢慢的露出可以容纳一人侧身走过的洞口。
燕军拿起一旁在花园里采摘的鲜花,小心的藏在胸襟里,防止粗糙的洞璧磨坏精细的鲜花,自己抬脚侧身大步走了进去。
随着人身全部进入洞口,龙椅开始缓缓恢复原位,不一会儿,便让人看不出区别。
穿过狭小拥挤的洞口,行走在树丛中,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悄然落入此处,数十年,无一人发现。
宫殿里,一条清澈的溪流从花海后面的高山上缓缓流下,一直流过男子身旁。
宫殿的四周,古树参天,参天的枝冠长长的向四周延伸,粗长的枝干与碧绿繁茂的枝叶将宫殿的上空遮挡的严严实实,太阳的光芒只能透过参差不齐的树叶隐隐约约的散射下来,天空中翱翔的鸟儿低头都不易发现此处宝藏。
粗壮的树干围在宫殿四周,遮挡住红墙黄瓦,须得有人走进寻看才能发现此处风景。
宫殿从外观看密闭透风,没有大门,燕军顺着红墙摸去,摸索一番,手指翻动,一侧的黄瓦中才滚动处只能一人通过的小门。
燕军缩着身子,侧身过去,细细的打点梳理因赶路反折的衣裳,耐心的收拾好后,才拿出精心呵护的鲜花,向宫殿内走去。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男子身下是一张柔软的红木椅,沉心翻转手腕提笔写下一行行汉字。
光洁白皙的脸庞,温润而雅的气质,脖颈上的项圈与玉树临风的气场格格不入。
双脚脚踝也被一圈宽而粗的铁链锁住,长长的锁链穿过男子衣襟,穿过书桌延伸至床底。
脚踝的铁链被一层红丝棉布包裹着,防止脚踝摩擦受伤,看出捆绑者的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