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行了吗?这样可以吗?这样……能行吗。”
“能行的!用那只迷失了方向的虫子,主动污染的灵魂,那样儿子的灵魂就会新生。”
“可是……最后成长起来的儿子,还是儿子吗……”
“放心,是的,就像是葡萄嫁接一样,你用贝达做根,用夏黑做枝干,最后生长出来的葡萄不也是叫做夏黑葡萄吗?”
“这能一概而论?那是葡萄,这是我们的儿子!”
“能的,你相信我,我们用魂虫做根,将他的灵魂嫁接在魂虫身上,以后生长起来的绝对还是他,我相信!”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李东来的儿子!”
迷迷糊糊中,李晓明醒了过来。
小小的他,才四岁。
他醒来之后就看着床边的父母,好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的妈妈苗霏看见他这发呆的样子,立马蹲下身有些哽咽的问:“小明?感觉怎么样?发烧好点儿了吗?”
李晓明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妈妈,我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噩梦,你别怕,在可怕的梦那也只是梦。”苗霏伸手将自己的儿子抱了起来,在怀里不断地宽慰着。
李晓明还是一副没有睡醒,没有开眠的状态。
他又发呆了一会儿呆,然后才回答道:“我梦见,我变成爸爸口中的那种怪物了,我梦见我不是人类……”
他说完之后,苗霏还在拍着他后背的手顿了一下。
苗霏看了李东来一眼,目光中满是惊慌与无措。
就在她还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李晓明又看着窗外喃喃的说:“我不是变成怪物了吗……不对……我好像本身就是怪物……”
这句话一说,苗霏彻底慌了:“儿子你胡说什么呢,那就是梦……”
李东来也反应了过来,他哈哈大笑着说道:“小明,这你就不懂了,是人还是怪物并不是从身份和形态上定论的。”
李晓明看向这个印象中总是只会搞怪的父亲,满脸的茫然不懂。
李东来继续说:“一个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人是人吗?不是。一个做好人好事的妖魔是要妖吗?也不是。”
“是什么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定论的,任何事情都不要只看表面要看实际,你现在还小还不懂,以后长大了你就懂了。”
“你只要记住,你是我李东来的儿子就行了,哈哈哈……”
李晓明没有太懂父亲的话,但他还是记住了。
他想着现在自己还小还不懂,等以后长大了就自然懂。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自己和别人确实不一样。
自己越来越像是爸爸以前讲故事口中的怪物,那种叫做魂兽的怪物。
他不想当怪物,他害怕当怪物……
他强迫自己忘掉自己是怪物的事,他想当人,想当英雄,而不是被英雄打杀的反派怪物。
每个小孩子都是这样想的,每个小孩子小时候都想当英雄。
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是坏蛋的时候,他真的怕了,他开始逃避。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他记忆中父亲陪他的时间更多了。
妈妈也是,也很少和父亲吵架了,更多的是成为了一个全职妈妈……
……
身体突然抽搐,他又醒了过来。
惊醒之后,他就这样躺在床上,看着又很多卡通画的天花板发呆。
察觉到他醒来的苗霏看着他,有些担忧的问:“怎么了儿子?又做噩梦了?”
李晓明转头看了看正在织毛衣的女人:“你是谁?”
苗霏听着他的问题,闲来无事织毛衣的手僵了一下,她强颜欢笑的说:“我是你妈妈呀,小明你又做噩梦了?”
李晓明皱了皱眉头:“小明?我不是叫修明吗?”
苗霏慌张的站起来,朝着书房走了过去。
正在写什么东西的李东来,看见房门被突然推开,看着老婆那惨白的脸色,他有些疑惑。
“怎么了?”他问。
苗霏说:“小明他又做噩梦了。”
李东来松了一口气,噩梦而已,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