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素洁听闻二哥被押死牢,也很着急,道:“前几日二哥不是和苏州客商去买绸缎了吗,怎么会贪上人命官司呢?”
李财道:“你二哥认识的苏州客商梁康富,说是他们那边绸缎便宜,买回来在咱们这卖出去,能赚一大笔银子,你二哥便吵着要去,本来现在买卖不好做,为父不让他去,他不信,认为一买一卖钱就能到手,非得让我给他两千两的银票,去买绸缎,我被他吵得心烦,就给了他银子,也想着让他历练一下,学习经商之道。到了通州,你二哥和梁康富都吃醉了酒,在丽春院,因为一个风尘女子而争风吃醋,两个人也因此动起手来,你二哥因一时失手,将那个梁康富从二楼拥到楼下,失足摔死,因此你二哥被官府拿去,压入大牢,银子也全扣了,我们正商量怎么办,将你找来,也好出个主意。”
李素洁听罢,见母亲眼中垂泪,道:“父亲母亲,不必太过着急,事已至此,我们得想个办法看看是否下了旨意,是死罪还是坐大牢,如果不是死罪,花上些银两,找找关系,也得救二哥出牢,是谁送的消息?”
管家都:“是通州官差,已经走了,据那差人说,还没判定是死罪还是蹲牢狱。”
李万金道:“就是不判死罪,救出老二也不容易,现在的府衙都很贪财,没几千两银子很难打通关系,咱家这几年又不如从前,哪来的那么多钱,老二也是的,不为父亲分忧,出外还去烟花之地,惹下人命大祸,还搭进去两千两银子。”
母亲何氏,见大儿子李万金这个时候还埋怨二儿子,不出主意还唠叨没完,气的骂道:“你这混小子,让你来是出主意的,谁让你埋怨人,你比他强是咋地,得回老二媳妇不在,要是她在,看不骂你。”
管家也道:“大少爷就不必埋怨二少爷了,还是想个办法救二少爷出来才是。”
李财也瞪了大儿子一眼,李万金才不敢乱说,又道:“我也不是埋怨老二,只不过说实话而已。”
李素洁知道大哥李万金恨不得二哥李万银回不来,独自享受家产,道:“为今之计,只有到通州,看看管此事的知府是个贪官还是清官,但愿他是个贪财的官,花点银子,送点礼物打点一下,让他将二哥放出来如果是两袖清风,就不好办,杀人偿命,只能再托他人,那就得花更多的银子。”
李财道:“只有这么办了,我明日出去通州。”次日,李财亲自出马,去了通州,十天后返回家,言说到了通州,送了二百两银子的礼,知府才同意见人,李万银被押在大牢内,挨了几次板子,打的皮开肉绽,见到老父,哭着叫救命,李财最后又见知府,表示愿意送几千两银子与大人,可不可以将人放了,知府最后表示,若肯出一万两白银,就偷着找个顶罪的,将李万银放了,如果不出银子就上报,一个月后将李万银处斩。
李财只好回家筹钱,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把家中之人难坏了,本来近几年买卖不好做,又卖了丰盛客栈,置办田地,打算靠土地生活,家中只剩下五六千两的银子,被李万银拿去两千两,这次又花出去五百两,只剩下三千多两,日后还得靠这些银子生活,如果全拿出去救人,还远远不够,一直视财如命的李财主急的愁眉不展,平日里因为有钱,从没求过人,这次贪了官司,还得出去借钱,将各屋的私房钱凑了凑,将近一千两,还差五六千,无奈只好出去借,跑了十来天,才借回来一千多两,凑到六千多两,还差得太多。怎么也借不到了。
只好拿了六千两银票赶往通州,求知府通融,此时的李万银已被折磨的不象人样,知府不肯让步,差一两银子也不行,少一万两银子不放人,眼看期限已到,好话说尽,又送了二百两银子,才肯宽限半月,到期限不交银子,立时处斩。
李财日夜兼程让下人赶着马车回到家,将事情原委又讲了一遍,老夫人急的大哭,不知谁将李万银被压的事告诉了她媳妇,李万银的媳妇张丽花,本就是个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人,哭喊着找到李财,让公爹救丈夫出来,若李万银有个好歹,她也不活了,逼的李财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唯有李万金,一点不着急。
李素洁也很着急,就两个哥哥,别看平时不学无术,可少了哪一个也心疼,突然想起一样东西,那颗如意珠,那夜在梦中,蛇公子说有事可以对着珠子许愿,自然能如愿以偿,由于这些天大家都很着急,把这事给忘了,何不试一试。
晚上素洁没告诉父亲李财,让秋香准备了纸码香烛,秋香道:“小姐要这些东西何用?”
素洁道:“我要给二哥求个平安。”
秋香不敢多问,准备完送到小姐屋内,退了出去。
满天星斗出全,素洁点燃香烛纸码,叩头三个,拿出如意珠,心中暗自祷告:“蛇大哥,蛇大哥,如今我家二哥李万银贪了人命官司,求蛇大哥帮忙,保佑二哥不死,早日回家团圆。”默念三遍,等香烛烧完,才去休息。
转眼过了三日,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父亲李财又得了病,躺在床上,浑身无力,胸口疼痛,吃不下东西,这下全家人更为着急,本来等着老爷救儿子,儿子没回来,老爷又卧床不起。
找来先生看病,先生号脉过后道:“老爷是出汗受了风毒,由于有事着急,又毒火攻心,很难医治,开几副汤药看看如何,如果三副见效,就有治,如果不见轻,那就没办法医治了。”
转眼就三日,三副汤药下去,一点不见好转,反而汤水难进了。
李财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让夫人何氏,将李万金夫妇素洁,管家,李万银媳妇等人,全都叫进屋,道:“想我李财,一生经商,继承父志,虽不算大富大贵,可也没穷困潦倒,如今儿子贪了人命,我却无能为力将他救出,就是死了也不瞑目。”
看了看李万金,道:“金儿,为父死后,你要本本分分经商,管理家业,不可将祖上的家业败光。”
李万金这回也哭了,见为自己打下江山的老父要死,也着了急,
李财又对李素洁道:“洁儿啊,为父没能看着你找到一个如意郎君,高高兴兴成婚,为父对不起你,以后的婚事就由你娘做主操持吧!”
素洁和母亲听了,抱头痛哭,李财又道:“别哭了,老夫临死见不到二儿子,只有到阴曹地府相见了。”言罢也哭了。
一家人正哭成一片,没等李财叮嘱别人,看门的李童跑着进来,道:“老爷夫人,二少爷回来了。”
众天一惊,立刻止住哭声,李财连声咳嗽,道:“李童,你再说一遍,谁回来了?”
李童又道:“咱家二少爷李万银回来了。”
李财听说二儿子回来了要起来,却突然栽倒床上,昏迷不醒。夫人,李万金都顾不上去接李万银,都高喊老爷,父亲,忙着救人,李万金见父亲久叫不醒,忙亲自出门去找先生。
门外的李万银听守门的说老爷病卧在床,不等人接,慌忙来到父亲卧房,见一家人都在,父亲李财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扑通跪倒在地,哭道:“爹,都是孩儿不孝,惹出祸来,爹爹才生如此大病,儿子对不起你。”
何氏看着瘦的不成样的二儿子,忙拉起来,道:“儿啊,不要哭了,回来比什么都好。”
李万金找来了看病的先生,给李财号过脉象,道:“李财主脉象虚弱,因喜怒不平,心情波动大,现在心脏衰竭,恐怕无有三两日的活命了。”言罢摇头,收拾药箱要走,。
李万银扑通跪倒在地,求道:“先生,求您出手,千万治好我父之病,出多少银子都行。”
先生道:“不是老夫不肯医治,只是你父亲的病,老夫没有办法医治了。”言罢出门而去。
李万金大怒,指着跪地的李万银道:“都是你,你要不在外边惹出人命官司,爹也不会为你奔波,急火攻心,得下重病,你还有脸回来,怎么没让人砍了脑袋。”
李万银的媳妇张丽花,见丈夫回来,本是万分高兴,此时大哥李万金却咒骂丈夫,恨丈夫不死,立时火冒三丈,不管大伯子还是谁,张口骂道:“怎么,你才是挨千刀的,你还想让你兄弟早死啊,他死了你想一人独占家产,没门。”言罢,拽起李万银就要走。
李素洁看到大哥二哥嫂子不管父亲死活,还大吵大闹,道:“大哥,二嫂,你们都别吵了,爹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还有心思吵架。”
李万金和张丽花这才作罢。
当晚,李素洁又命秋香准备了香烛供品,仍是星斗出全时,点燃香烛,叩头三个,拿出如意珠,道:“蛇大哥,蛇大哥,素洁有事,第二次求蛇大哥,我父李财因二哥之事,身得重病,请医无效,还请蛇大哥帮忙,救父亲不死。”
次日天明,未等素洁前厅看望父亲,早有丫鬟来报,父亲醒了,并能在床上坐卧,让小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