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小队里的其他人本来就已经因为一路上的经历信任戚清的话了,而大队伍里的人都是唯三叔马首是瞻,这个决定自然是没有受到什么异议,只是多少引来了好奇的目光。
毕竟就算大队伍里的人不清楚,小队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无邪在这里是身体素质最差的,要喊他先下去的话肯定是什么很特殊的情况。
戚清见无邪还在犹豫,以为他是担心自已下去不安全,便亲自给他把绳子绑得更紧更扎实了一点,一边说道:“你放心,下去了之后我护着你,要是我护不到让你掉下去了,还有我学弟在下面保底呢。”
后面半句话反倒让无邪没有了犹豫,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他没忍住问道:“你学弟那么靠谱吗?他和你差不多水平?”
这话出口他其实就有点后悔了:怎么听着这么酸呢!
好在戚清对这些情绪方面没那么敏感,听了之后也只当他是真的好奇,于是还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以前的他看起来……嗯,有点怂,但是关键时刻还是会挺身而出。现在的话,有可能已经超过我了也说不定?”
最后一句话她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但听到她这句话的几个人总觉得她是说的实话。
心里乱糟糟的无邪“哦”了一声,便在戚清的带领下下了洞。不过刚下洞没多久他就感觉不知是苦还是乐——戚清大概是真的认为他担心安全问题,下降的全程都将他紧紧地护着,中间还有几次肌肤相亲。
乐啥乐,人家根本没想法你乐啥乐?无邪冷静地将那点冒出的激动压了下去。等到下到最底下后,他才呼出了一口浊气,脚一踩到地面便和戚清分隔开来。
那速度之快,快得让等在地下的路明非和吴三醒都沉默了。
路明非看了看戚清身上没什么刮碰,便由着戚清将他拉到吴三醒和无邪那边。吴三醒似乎指了一处地方,和无邪说了几句话后,便又转过身和戚清以及路明非说道:“找到入口了,你们几个先在这里待着,我和上面的人打个信号让他们下来。”
见吴三醒走到绳子那边,路明非先是看了眼无邪,琢磨了一下,凑到戚情边上小声问道:“学姐,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他自然是知道这位牛逼学姐因为有个和恺撒一样的言灵,让她平时的听觉就很灵敏的这件事。不过这一次他却得到了一个让他惊讶的摇头,而后便看见对方无声地向他说道:“我、现、在、听、不、到、了。”
这话差点吓得路明非原地跳高三米,不过好歹还是知道要压低声音:“学姐,你聋了?!”
这回戚清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不过也就是这一眼让路明非镇定了下来:哦,那应该是听力被限制了,听不了太远……还好不是聋了。不过西王母这么恶趣味吗?怎么整这种限制啊?要是老大来了那不得直接拿重武器把这里搞成莫高窟……
一想到恺撒,路明非又蔫巴了下去。老大这会儿都不太认他这个小弟了,听见他声称学姐没死的时候直接站到了笃定他犯失心疯的那一边,后来师兄加入他的队伍,他就觉得这俩人是不是都得了失心疯。
——至于源稚女那边,老大肯定觉得他自已管不着:源稚女发不发疯管他屁事,让有责任义务的象龟去治治他弟的脑子。
感受到路明非突然低沉下去的情绪,戚清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有些迟疑地看着他,说道:“路明非,你是不是又觉得不舒服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舒服的话,可以依靠一下学姐我的。”
路明非愣了一下,这才从混沌的脑子里想起来过去被戚清“安慰”的点点滴滴,他连忙挥了挥手,“不,不用了,学姐!”
虽然第一次的时候他真的很受触动,跟学姐的接触也很让人心情激荡……但在看出对方那种慈母一般的神情后对他来说就只剩下折磨了。
再怎么样也不要让这段关系变质成不同辈分的关系……路明非在心里一边流泪一边对此下了决心。就算当一辈子的脱模打击也不要变成别的奇怪的关系!
戚清不知道面前的学弟已经在心里痛发毒
誓,见他看起来又精神了一些,便只点了点头,目光又转移到背对他们的无邪身上,走过去将刚才路明非问的问题中译中地问了一遍:“无邪,你和三爷刚才说了些什么?”
刚才一直在思考的无邪闻言转过身,没多想就直接回道:“三叔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标记,这个标记我见过,是小哥以前留过的,他应该已经来过了这里了。但三叔说这是个老记号,不是最近留下来的。他还说,他们就是顺着小哥留下的老记号来到这个地方的。”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过来。无邪心如止水地想着。他现在对于闷油瓶的失踪已经习以为常了。就是他实在搞不懂,闷油瓶怎么会很早就来到了这里?他可是在西沙的时候就失去了记忆啊?
一听他说是老记号,想起自已和路明非见过的那个水下记号的戚清眼神一凝,不过说的话却只流露出了一些好奇的情绪,“嗯?他以前就来过了吗?那记号在哪啊,让我也看一看。”
无邪给她指了指先前吴三醒指的那块沙土壁,她便直接凑了上去,盯着那几个英文字母看了许久,这才断定这个记号和她看见的水下记号不是出自同一人的结论。
那么他们发现的那个水下记号就应该是和戚明有关系了。戚清想到,随后又是一阵不快:这岂不就意味着她的路线真的是照着戚明那混账老头的安排走下来的?
这边戚清在烦闷,无邪也在为刚才三叔和他说的悄悄话感到困惑。
其实三叔不止和他说了这个记号的事情,还跟他说了他这次队伍里的人手忠心度很低的问题。
他自然明白这样一支临时组建的队伍要是有着反水心对于领头人会是多么大的隐患,听到三叔无奈地承认自已自身难保的时候,他的大脑都有一瞬间空白。
“……那个黑瞎子,我只知道他是个旗人,真名我都不清楚。虽然道上名声很广,但他跟自已就是一伙的,不好的名声比好的要多得多。再然后还有一伙,就是那个叫拖把的带的人,底子本来就不干净,是群亡命徒,别什么都和这伙人说,记得之后嘴巴上把个门。”
无邪忍不住问道:“那戚清和她学弟路明非呢?你之前说戚清的父亲……他们怎么了吗?”虽然他已经知道了戚清、路明非以及戚明血统特殊,但是三叔说的肯定不是关于血统的事,而是关于别的方面的问题。
这次吴三醒没有马上给出答复,他沉默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两个年轻人我是不怎么清楚的,但戚明我见过,也知道一点他的事情……我只能说,戚明白手起家并不是那么的干净,要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的话,没人会想见识他的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