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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不会觉得痛的（第1页）

戚清后面说的话已经接近于低喃，声音细微得几乎完全听不见了。只有离她极近的无邪才听到了点只言片语，连完整的意思都拼凑不出。此时捂着他嘴的手已经放了下来，而原本想开口询问的无邪在看见这只手后目光一定，继续往前走的同时改口问道：“你的手指是怎么回事？”

即便已经处理了弯折的两根手指，但因为戚清处理得相当简单粗暴，那根食指表面上的皮肤还是皱巴巴的一团，只要一眼就能看出它之前肯定出了什么大问题。

“不是说了吗，就是之前下来的时候受的伤。”此时戚清已经恢复到先前的状态，嘴角含笑着说道。

无邪觉得自已血压都上来了，“你明明清楚之前那么做会有危险的！”

“难道世上有什么事是完全没有危险的吗？”戚清轻描淡写地回道，“而且，我也不会觉得痛的。”

无邪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她是在切实履行方才说过的话，向他坦白了“一点”有关她的事情——但是，草，这个回答本身的问题可大了去了！什么叫不会觉得痛？是她认为这种程度还不至于让她觉得在痛的范畴，还是她……

他有点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两人之间因为这次的对话，氛围隐约发生了变化，同时两个人也都变得沉默了起来。尽管一个人表仍然微微衔着笑，可另一人时不时挤在一起的眉心已经表明了他现在的心态。

不过没过多久，两人便没什么心思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他们进入的有着雨林的这条峡谷，地形的变化就像是被铁匠用锤子砸了数次一般，坑坑洼洼的地方数不胜数，而潮湿的烂泥和交错在一起打结的树根更是让他们的前进更加困难重重。戚清甚至觉得，自已此时更像是过去的时候，跑到亚马逊丛林执行她的任务。

……那个时候她做的什么任务来着？好像也是在下地，不过炸出的烟花大小因为还是一如既往的有傻逼装备部的支持，所以非常的可观。

他妈的，这个时候又有点想念那群靠谱的神经病了。虽然她还是不理解他们对炸

弹的执念，但除此之外他们做出来的东西都特别好用——而且要是真的带着他们的装备，对上了西王母，那她到时候还能将所有的装备脱下来，给西王母炸个大的。

也幸亏戚清这满脑子的危险思想没有人会知道，否则估计戚清要面对的可能是各种不同的目光——专门看神经病的那种。

某不知名师弟：师姐，你好像没啥资格说别人神经病……

不过总的来说，他们一路上的氛围还是比较轻松的，因为没有再遇上什么奇怪的生物，或者遇上什么危险的地形，而这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更是给其中一些常年在城市里待着的人带来了纯粹的美感，使人心情舒畅。

但像是张启灵、黑瞎子和戚清这类人，反倒是越发的警惕了起来：前面的路越是平静，后面就越有可能存在着致命的陷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处峭壁前，先前的好心情一下子因为这峭壁而消散了——密密麻麻的石窟分散在上面，即便没有密集恐惧症也足够让人感到不适。石窟上还覆满了青苔，隐约能瞧见里面雕了一些东西。

无邪壮着胆子，第一个上前，拿着匕首拨开上面的青苔，一座石刻的人面鸟身的神像便展现在了众人面前。而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神像吸引过去时，无人注意的戚清在看见神像的那一刻，表情变得凝重了一瞬，不过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胖子惊呼道：“天真啊……这他娘的好像是……”

无邪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并在心里补上了胖子的话——这他娘的不就是长白山底下见过的怪鸟么！

在场的人看起来只有黑瞎子、解语臣和戚清没有参与进那一次长白山的旅程，但实际上，除了解语臣以外的两人都对此没有太大的好奇，解语臣本人也并没有将那一份好奇摆在脸上，而是用很平常的语气问道：“你们是之前都见过这东西吗？”

“何止是见过，胖爷我差点没因为这玩意挂在地下呢！”胖子回了他一句，而后同无邪一起，将另外几座石窟的雕刻也整了出来，形态不同的人面鸟便一个一个进入了他们的视线中。

阿宁看着这些雕刻，面色复杂地说道：“看来，长白山那里的怪鸟，就是以西王母的三青鸟图腾作为原型的。”

戚清忽然上前几步，她深深地注视着上面的鸟类雕刻，一只手的指腹轻触上刻印的痕迹，同时叹了口气，开口道：“这里应当就是它们最开始居住的地方了……这些雕刻放在这里，可能是对我们这种人的警告。”

胖子听完这句话后，额头上的冷汗都落下来了，“这里是那些鬼鸟的老巢？那这进去了不是他娘的送死吗？！”

阿宁想了想，摇了摇头，“应该不至于，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气候和环境都发生了巨大的的变化，这里应该早就已经不再适合它们居住，在这里是看不到它们的了……”然而话还没说完，便看见戚清嘴边带着一抹苦笑，她停下了将要说出口的话，面带挣扎地问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是不是你来这里的原因？”

这句话一出，戚清再次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在一些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她抿着唇笑了笑，接着却并没有回答阿宁的问题，而是说出了另一个足以让人惶恐的事情，“这里的三青鸟，可能还活着。”

“你刚才看出了什么？”而出人意料的，这次是张启灵提出了问题，他眼眸中也带上了别的情绪，却并非只是惊讶，还带着点似有所感的意味在里面，这倒是反让戚清觉得奇怪了。

不过戚清暂且将这个疑惑放在了一边——她明白，此时最重要的是让在场的人对于可能发生的事情有所准备，即便他们并非同路人，她此时也没有必须要护住所有人的义务，但她绝对不能让别人到时候成为自已行动的绊脚石，所以将一些事情说开，才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

于是戚清回答了张启灵的问题，语气平缓地说：“你们可以理解为，我的祖上和西王母有一些渊源，而这些雕刻上面使用了特殊的手法，只有我或者西王母的后人才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雕刻上面隐藏着暗纹，而那些暗纹则全部都是龙文。

在学院里学习的时候，作为卡塞尔学院的新生，年轻的混血种们都会在开学不久就会被通知一件事情——那就是3E考试，测试他们作为混血种的等级的高低的考试。里面的考试内容便是龙文。

这是一门印刻在他们血统里的语言，无需学习便能够自然而然的理解。不过虽然说是考这门语言，但龙文其实已经是死文字，流传下来具有翻译的仅仅只有七十六句话，最后一个懂语法的人是传说中的大炼金术师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

而这门死语言，此时却出现在了另一个世界的雕刻上。

他妈的这个世界原来早就被龙类来过一次了！戚清心中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但这种感觉逐渐变成了另外一种——我他妈的被坑惨了。

【你其实也是过来解决历史遗留问题的，】那个声音忽然说道，中间夹杂着吭哧吭哧的笑声，【往好处想，你成功了就是拯救世界的大功臣了。】

你确定我他妈的不是给自已跨世界迁坟？戚清心中腹诽，现实中其实只过去了一两秒钟。她接着之前的话说道：“‘赞颂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这便是这上面隐藏的含义。”她的脸上流露出难以描述的复杂的情绪，语气中带上了些许怀念，“这句话的来源，是一个统治手段极其暴虐的家伙，以特殊的方式念出这句话，祂便能让自已的后裔受到来自祂的召唤。”

在众人听着这样带了点玄幻色彩的话时，黑瞎子敏锐地注意到，她在描述这位统治者的时候，并没有用到“人”这个词。而与此同时，无邪则是有些犹豫地问道：“那……你也是他的后代的一员吗？”

戚清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笑出了声——不过其中包含了多少不同的情绪，其他人都不得而知。

在笑完之后，戚清稍稍收敛了点脸上的笑意，唇边的弧度看起来则是多了几分讽刺的意思，淡淡地说道：“我不可能是祂的后代的——就算我是，我也只会成为最想杀死祂的那个人。”

混血种想杀死黑王就是这么天经地义的事情。戚清想到。毕竟，只有让万恶之源死了，她这样不该存在东西才能跟着祂一起灰飞烟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