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司鸣看都没看言犀,却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吹着风,仿佛这一趟视察就是专门来吹山风的,“你不用想了,我知道你的身份,第一次见面虽然是直觉和一点记忆,但是你为案卷而来,便佐证了我的想法。”
言犀狡辩:“也有可能是你记错了。”
封司鸣点头:“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
言犀:“……”
言犀直觉,跟这个人聊天不太安全,既然水坝也看过了,她便起身准备走,一抬脚,又看封司鸣,“不拦我了?”
“上次也没打算怎么拦你,谁知道你们有仇。”封司鸣不在意的摆摆手,却看向她,轻轻喊出她的名字:“言犀姑娘,你追查当年的案卷,可是想要报仇?”
言犀被他这一声喊弄得心里毛,站在那看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在想什么,心里觉得危险,不由得挑眉,认了下来,“如果是呢?”
“如果是的话,我也没打算把你的身份告诉任何人,其实仔细想想,你上次去皇宫大概是想偷偷去找庆王妃的吧,结果迷路倒是真的,跑到仁景宫去了。”
言犀语塞,刚要反驳,又听到他说,“不过,也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们见过。”
“为什么?”
“就觉得有一点秘密挺不错的。”
“……”言犀现自己跟不上此人的思路,想了想,问道:“如果我要报仇,你不打算阻止?”
“嗯,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你查或者不查,都不能改变什么。何况以你的身手,我也阻止不了不是吗?”封司鸣微微笑着,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可以把她看透,“再说,你查出来,说不定对我还有点好处呢。”
“什么好处?”
“谁知道呢。”
“……”
果然是无法聊太久,言犀心里想着,见天黑下来,越防备,想要走,还是挣扎着问道:“你跟无生门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过是做笔生意罢了。”
“什么生意?”
封司鸣微微挑眉,看着言犀笑而不语,言犀想到那3oo年前,庆国皇室和无生门的第一笔生意,不由得就有些着急:“你、你要是敢伤害庆王妃和……我不会放过你。”
封司鸣没有生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次出现的封司鸣,和之前在皇宫、在皇子府中看到的人有一点点区别,虽然还是那样引而不的气势,但言犀可以确信,他的确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
甚至连之前那种探寻的眼神也没有了,仿佛真的就是一次偶遇,不咸不淡的和她聊几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就比如此时,明明听了自己的威胁,封司鸣也只是笑笑,毫不在意的样子,“想对付庆王妃的人,我前面可排着不少呢,与其担心我,不如好好查案子,当年你姨母因为这件事,可是被父皇冷落了很久,至今都背着说不清的疑点呢。”
“我会的,只要是害了我父母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完,言犀不打算再听他说什么,掠过树影,离开了这座大山。
她的身影消失后,封司鸣脸上那隐约的笑意就像是被水掩盖,一丝波澜也没有了。他静静的站着,真的享受起这难得清冽舒服的空气。
这时,一个黑影从旁边闪出来,正是那个瘦高的弯刀刺客,但是此时,他手中并没有武器,只是低眉敛目,将一卷不到手掌宽的密函呈给了封司鸣,他接过打开,略微看一眼,嘴角一抹冷笑还未浮起就被他收了进去。
“我说怎么突然让我巡视水坝,原来是在敲打我,父皇还真是紧张呢,明明从来不管的。”
他把密函捏在手里,冷笑一声,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