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兴致不高,敷衍的哦一下。
队伍朝宫里行去,渐行渐远,街道又恢复熙攘。
姜枫意犹未尽的坐回榻上,才现姜柠状态不好,他一慌,语调都急切起来:“妹妹,你的脸怎么这样白?不舒服吗?”
姜柠恹恹的,含糊不清:“有点冷……”
“啊?可别是冻着了,快关窗……”
……
入夜,凛凛寒风吹得廊下的挡风帘哗啦作响。
紫檀架子床上的姜柠,额间沁出细汗,睡得极不安稳。
漆黑的夜里,忽然电闪雷鸣。
“不……不要……救我……”
雷鸣混杂梦呓,惊醒守夜的含月,“小小姐?小小姐?”
姜柠深陷噩梦,秀眉紧蹙,开始胡言乱语:
“不…不是…将军、不要杀……”
“疼、好疼……”
梦里虚虚实实,来回变化,一会儿喜乐连天、琴瑟和鸣,一会儿血溅三尺、火光冲天……
暴雨倾泻,一行人冒雨进屋,为的中年男人脚步匆匆,差点同出来的医女撞上,忙问:“如何?”
医女退一步拱手道:“禀太傅大人,小小姐感染风寒,服几剂汤药便好。”
中年男人正是姜柠的父亲,当朝太傅姜时屿,听了医女这话,他急切的表情一松,对医女点头:“劳烦。”
遂吩咐含月:“快去拿药,煎好端过来。”
“是,老爷。”
含月屈膝后,同那医女一道出去了。
姜时屿抬脚跨入里间,隔着屏风问守在床头的青韵:“阿柠还好吗?”
“回老爷,小小姐现下有冷水帕子敷着,不热了。”
姜时屿身量高,踮脚便能越过矮屏风,瞧见床上那小小的身影,心疼不已,扭头就责骂姜枫:“你平日里闹你妹妹也就罢了,这几日这样冷,你带她上街凑什么热闹?”
姜枫同鹌鹑一般,苦着脸认错:“父亲,我知错了。”
姜时屿语重心长:“子眠,每每父亲说你,你便是知错,下次又犯,屡教不改。阿柠身娇体贵,让她遭这罪,你不心疼她?”
“父亲,我自是心疼的——”姜枫一脸痛心疾的表情。
进屋后,一直未语的姜衍拱手:“父亲,你明日还要上朝,先回去歇息吧。这里交给我和三弟。”
姜枫连连应和:“是啊父亲,您先回去歇息,今夜我会在这照顾阿柠妹妹。”
这几日朝事颇多,姜时屿劳心劳力,这会子确实有些精神不济,便对姜枫留下一句好自为之,甩袖离去。
他一走,姜衍的脸色立刻冷下来,沉冷的目光盯着姜枫:“好好的妹妹给你带出去,回来就高热,姜子眠,你能耐了啊。”
姜枫暗道遭了,讪讪而笑,解释道:“大哥,我就是好奇沈昭到底几个脑袋几只手,能让戎蛮勇士见他如见鬼……”
“呵——”姜衍皮笑肉不笑,伸手拧他耳朵。
姜枫连忙护耳朵:“疼疼疼,轻点,大哥,我真的知错了…大哥,别拧,我想起一件事。”
姜衍冷笑,用力一拧。
姜枫在疼痛里,惊呼:“真的大哥,阿柠已经及笄,我们是不是要找嬷嬷,教她打理内宅?”
姜衍严肃的眉头一皱,收回手,背在后腰,面向屏风。
想起姨母今日同他说,太子择妃的风声是从中宫流出的,这到底是中宫娘娘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无从得知。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眸中藏有愁绪。
依他看来,流言已有好些日子,陛下既不向父亲提起此事,又不阻止流言,也不知有何用意……
思及此,姜衍道:“我明日会问问父亲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