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世子、世子妃。”
尚听礼摆了摆手。
柯信颔了颔。
待半碗酒下肚,柯信抬眸看她,问道:“还要喝吗?”
尚听礼摇了摇头。
她酒量不是很好,也许是不好,便是如菊花酒,她亦喝不了太多,若是满上如眼下这碗一碗,她怕是会醉。
【我待会儿还想去春池滨放纸鸢呢,可不能醉倒在这儿。】
柯信微怔,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她的脸色,现她面色略微泛着一点粉色。他心下了然,原来已是极限了。
他便没说什么。
尚听礼站起身来,“往前再逛逛?”
这个时辰,不知春池滨是不是没地儿留给她了,保险起见,她决定晚一点再过去,倒是可以再在东街这边看看。
“走吧。”柯信将酒坛子递给常棣,起身走在她身畔,“你有什么想法?”
尚听礼诚恳道:“暂时没有,走一步算一步?”
柯信没说话。
倒是在后头抱着酒坛子的常棣出声:“前头有个台子诶,远远看去,似乎是在刺绣?”
他提议:“世子、世子妃要过去看看吗?”
柯信扭头眼神冷淡地扫了常棣一眼,他立马垂下脑袋。
倒是尚听礼来了兴致,她道:“刺绣台子?今儿可算作重阳节,能在这个日子刺绣的,其实也不算是刺绣,而是制作香囊。”
柯信道:“香囊?”
其实他过去并不怎么关注旁的东西,比方说,他过重阳节,只会喝一些菊花酒,偶尔也会去登高。只是重阳糕、五谷作画这些,前者他基本不吃,后者他从未接触。
是以,他不知晓还有制作香囊这一项活动。
尚听礼不同于他,她幼时过重阳节,街上所能看见的,亦或者是看不见的,她皆有留心过,也几乎参与过。
她说道:“那应是手作茱萸香囊的台子,与五谷作画相差不大,皆是一种比赛。”
但其实在这项比赛活动还未大肆宣扬前,只是简单手作香囊罢了。
手作茱萸香囊,以心传递祝福,一枚香囊,既安神醒脑,更留心香一瓣,韶光慢慢,用心而作,把属于茱萸的自然芬芳封存在香囊中,满载祝福的夙愿送给自己最爱的人。
十岁以前的重阳节,她每年都能收到母亲给她制作的茱萸香囊。
尚听礼眸色一黯,随即眨眸敛去心中烦忧,抬眼看去,香囊比赛的台子已近在眼前,台子下围观之人并不比五谷作画那头少,反是多有过之无不及。只是五谷作画处多是平头百姓,此处多是富贵人家,而又女子多于男子。
“本以为今年没得重阳节,哪知竟有补过的说法哩!瞧瞧今年的彩头,那可真是舍得下手笔啊!”
“可不是嘛,据说是一对垒丝镶红蓝宝石蝴蝶金步摇呢!”
“若是叫我拿到多好啊!戴着有面儿不说,便是卖了也值不少钱!”
“你倒是会想噜,人家也不能平白给你捡了便宜不是?这上去便是二十五文钱,你舍得吗?”
“富贵人家的玩法罢了,我可玩不起!”
说话之人是两个穿着打了补丁粗衣麻布的女子,就站在尚听礼的前头,她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完完全全。
【二十五文钱换一对垒丝镶红蓝宝石蝴蝶金步摇?这倒是个非常可以的买卖。】
尚听礼有些心动。
本来只想来瞧个热闹,这会儿是真的有点想参与了。
柯信暗暗扬了扬眉,那是彩头啊,这么自信?
【就是不知道彩头待会儿有没有人拿走……】
尚听礼不如前头的两名女子长得高,遂踮起脚尖,往前仰头看去,仍只看得见旁人的脑袋。
她皱了皱眉。
【看不见就意味着不清楚状况呀。】
“咚——”
听得鼓声响起,人群中安静下来,又响起一道妇人的声音:“时间到,请诸位停下手中的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