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眼,看得他浑身都要僵硬了。
只见,厕所里公共区域的洗手台上,坐着一个烧焦了的人。
面部组织全部糊成一片,裸露的牙齿白森森的,是他全身上下最白的地方。
四肢断裂,伤口被烧焦,皮肉被粘连在一起,部分烧伤处已经破裂,正在流出淡黄色的脓汁和褐色的血液。
最恐怖的不是这个人的身体,而是,这个人的头上,戴着一顶金黄色假的假,上面还系着粉色的蝴蝶结。
他的身上,原本有性别特征的地方也被扎上了二十厘米宽的粉色的蝴蝶结,还带着白色的蕾丝。
假和蝴蝶结上沾满了血迹和脓水,而这个人毫不在意,依然歪着头,像是橱窗里的洋娃娃一样,对所有经过的人点头致意。
晏言不知道这东西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但他显然已经没有了神志,只是坐在洗手台上左歪一下头,右点一点头,头部晃动的时候还会甩出耳朵里的积液。
这副样子,配上蝴蝶结,除了惊悚真的没有任何可以让人形容的词汇。
又是,娃娃。
晏言现,自从进了山,很多东西都和娃娃有关。
娃娃,和这个站点有什么联系吗?
有的人就很恐惧洋娃娃,因为那种和人极度相似的东西在表现出它和真正的人类的细微不同点的时候,人类会在心里将这种不同之处放大,而对其产生恐惧心理。
在恐怖谷之前,越像人,越能激起人类的喜爱,而当达到恐怖谷所处的值后,越像人,越会让人感到畏惧。
苍白的脸,僵硬的肢体动作,空洞的眼神,无一不是恐惧的原因。
晏言疾步上前几步,拉住了成舒相的胳膊,嘴巴紧闭,也不说原因。
成舒相看他面色凝重,就知道他又看见什么脏东西了,于是也不问晏言到底怎么回事,就闷头跟着他走。
俩人一前一后,搞得跟遛狗似的。
出了寝室楼的瞬间,晏言才感到一丝轻松。
但随即他就愣住了。
院子里的树没有一个是完好的,几乎全都焦炭化,树枝上还挂着一两缕不知是什么的长条,出一股焦糊而陈旧的味道。这种味道闻得晏言犯恶心。
“卧槽。”成舒相细细看去,现那长长的、落满灰尘长满蛛网的东西不是别的,“这是肉吧?”
什么肉?动物的还是人的?无论哪个都让人浑身不舒服。
成舒相摸摸下巴,觉得按这个站点的恶心程度,这东西应该不是动物的,有可能是人肉。
但这么挂着,跟老腊肉似的,总是看着恶心。
教室宿舍被一圈树围住了,只有一条道是空的,其他的树不是焦黑就是滴油,滴的油还不知是什么鸡儿油,实在是没法过人,只有那一圈树中间的这一条道干干净净,没树也没油。
晏言这时候反而在心里犯嘀咕了,怎么的,这是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