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碗安胎药伤透了幼清的心,他决定回幼宅催促幼老爷和赵氏快点带自己回金陵。于是幼清吃完小荷包里的杨梅,又小心眼地在薛白身上蹭干净手以后,脆生生地对薛白说“我想娘亲和爹爹了。”
幼清生怕薛白听不明白,又鼓着脸补充道“我不要待你这儿了。”
薛白才把人欺负完,这会儿自然是要哄着的,“那便过去住几日。”
幼清一听就没心没肺地从薛白的怀里跳下来,不过他还惦记着要把自己的兔子一块儿抱走,一只兔腿也不给薛白吃,结果一回房,兔子倒是抱住了,人也又爬上床没忍住睡了一个午觉。
管家备好马车,在门口左等右等不见人来,遣了小厮去问薛白,薛白索性无事,亲自回屋一看,方才还闹着要去幼宅的少年已经抱着兔子睡下了。
兔子在幼清的怀里瑟瑟抖,把自己缩成一颗小毛球,而幼清则咂巴着嘴说梦话“一只兔腿、两只兔腿、三只兔腿、四只兔腿。”
“”
侍女慌慌忙忙地上前抱走兔子,薛白没有拦着,只是淡淡地吩咐道“待人睡醒了,派人告诉管家一声。”
侍女暗暗记下。
这一觉睡到天色暗下来,幼清抱着被子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滚来滚去,醒是醒了,就是不太想睁开眼睛,而守在外面的侍女也估摸着人差不多睡够了,轻敲几下门,又是云片糕又是龙须酥地往里送。
幼清纠结了一小会儿,统统都推开,他自个儿嘀咕着说“我要离家出走,糕点才不能收买我。”
说是这样说的,幼清的视若无睹根本就没能撑太久,他忍不住低头往小荷包里一块一块塞糕点,然后一脸认真地对侍女说“我才不想吃,是兔子想吃。”
侍女让幼清逗笑了,故意拆穿他,“王妃,兔子只爱吃草。”
幼清吐了吐舌头,“我养的兔子爱吃糕点。”
他用云片糕和龙须酥把自己的小荷包塞得鼓鼓的,然后拎着兔子回幼宅。正巧幼老爷用完晚膳,被赵氏撵出来散步消食,他一瞧见揣着只胖兔子的幼清就乐了,“感情你还捎了只兔子回娘家”
随即幼老爷又问他“你也不嫌寒酸”
这只兔子整日在王府里吃好喝好,体重也跟着飙涨,幼清拎不动改用抱的,他警惕地瞟着幼老爷说“兔子是我的,寒酸也不给你吃。”
得,连只兔子都抠着。
幼老爷没好气地说“我和你娘是不给你吃还是不给你喝了,回来还要自己拎只兔子,怎么着,夜里饿着你了抱起来咬一口”
幼清给幼老爷做了个鬼脸,扑进一旁赵氏的怀里撒娇,“娘亲。”
“慢一点、慢一点。”赵氏摸了摸幼清的头,拎起幼清怀里的兔子,随手交给了侍女,而后笑吟吟地说“你呀,怎么还是改不掉毛毛躁躁的性子。”
她的话音一顿,余光瞥着侍女手里蹬着腿的兔子,“这兔子你是怎么给喂成这样的”
“拎了一下,沉甸甸的。”
幼清老老实实地回答“把它丢在花园里,自己吃草呀。”
幼老爷望过来,“你是把兔子当猪养了吧”
幼清歪着头说“胖一点才好吃”
幼老爷捏住他白白软软的脸,嘴又痒了,开始招惹幼清,“我寻思着你这也养了十九年,成日就知道吃,不如”
赵氏斜睨过来,不如什么,幼老爷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娘亲也养了爹爹好多年。”幼清仗着有人给自己撑腰,弯着眼睛一个劲儿地偷笑,他眨巴着眼睛说“娘亲,不然兔子你给我养吧,养成爹爹这样就好了。”
赵氏凉凉一笑,“你爹这样的油水太足,怎么吃”
幼清瞄着幼老爷挺着的大肚子,一想也是,他恍然大悟道“难怪娘亲总要爹爹出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