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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夜晚授艺(第2页)

那时四人齐聚,他们也曾沙盘对垒,长亭对饮。

可惜时过境迁,人散去了,就再难重聚。

()“商溯还好吗?()”苏归问出这话时,自己都不禁愣了一下。

商悯正指挥沙盘人偶跋山涉水,不料他发问,茫然抬头,懵懵地说:老师适才说什么?学生没注意听……?()_[(()”

“无事。”苏归垂下眼,令麾下燕军斥候兵分三路,一路后方接应,两路继续向前。

商悯关注沙盘的同时分出心神思索一瞬,抬头瞄了一眼,见苏归被烛火映照的年轻得不像话的面庞没有半分情绪,不由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

她收回目光,只用寻常的语气道:“父王很忙,极少有空陪我,他身体一直很好,若是不好,也没法治理好偌大的武国了。”

苏归听到商悯的回答并不作声,良久,他轻轻颔首。

不久,沙盘上两军派出的斥候狭路相逢,武国军斥候人数占优势,商悯嘴唇动,下令:“追击燕军斥候。”

燕斥候即刻败走,唯余两人逃窜山林,商悯眉头一皱,立刻令斥候停止追击,传信至后方大营。

苏归面色不变,心下暗叹商悯谨慎,不逞一时之快,若是她的兵马再追击一段,就会遇上另一队埋伏在山里的燕军斥候。

商悯根据斥候探到的情报重整兵马并列阵。

过了一会儿,她似是无意道:“素尘姑姑也很好,她虽然不通武艺,身子骨不强健,但是身体不曾出过大毛病,我十一岁生辰时她送了我一枚赤金长命锁。”

她从脖子里掏出来一枚系挂着红绳的金灿灿的长命锁,上面的铃铛叮当一响,引得苏归的眼神停留在上面片刻。

商悯把长命锁放回了衣服里,接着道:“我来宿阳时,是叔父和杨大哥护送。老师知道杨大哥吗?他是杨开宇杨大将军的孩子,我的义兄,叫杨靖之,他今年也有十七了,我父王总夸他有当年杨大将军的风范。”

苏归的目光再度落到了商悯的脸上,商悯气度沉稳,似乎方才之语只是顺口一说,于是他也收敛目光,专注于沙盘。

商悯也不懊恼,感情牌这东西偶尔打一打就好,不指望苏归有什么触动。

沙盘局势渐渐胶着,黑色阵旗的武国军行至山间峡谷设伏,黄色阵旗的燕军若要取阵地便只能冲杀过去。

两军缠斗至一处,武国军正巧占据地利,燕军人数虽少,但作战进退有度指挥精妙,双方一时间打得有来有回,耗在了此处。

眼看没法占到便宜,商悯面上显露焦急之色,似是有些慌了神。

可正在这时,一支黄色的轻骑兵队伍不知何时越过了山林,居然绕至武国军后方大营侧方,闪电般发动了奇袭。

燕军漫过营地,只是瞬息就将武国后方大营推平,然而大营之内竟无粮草,也无守备军坐镇。

苏归所控制的燕军夺取了武国大营,可是既没有剿灭敌军也没有夺得粮草军备,直接扑了个空。

苏归讶然,低头看己方营地,果然见黑色的武国军也已跨过山林欲要突袭燕军大营,瞧这人马数量,除去峡谷处与燕军胶着的那些士兵,武国军竟

()然是倾巢出动了。

商悯指挥兵马,没留下丝毫余地。

燕军大营守备军立即出来迎战,峡谷处的燕军欲要回援,武国军却放弃固守峡谷关隘奔出迎敌,硬是将这批燕军拖在了此处。

然燕军毕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大军指挥还是苏归这般老将,不消片刻黑色军队便损失惨重。

另一头奇袭燕军大营的武国军也没讨到好处,守备军人数仅有武国军三分之一,此时在敌营中自然是敌人占据地利,商悯用人数优势硬拖住守备军,同时在燕军大营横冲直撞,毁坏军备并尽可能多地屠戮敌军。

待燕军大营被破坏得差不多,燕守备军也死得差不多了,武国军残部十不存一,被回援的燕骑兵包围,而后灭杀。

放眼整个沙盘,再无黑色战旗,只余被派去奇袭的一支燕军骑兵和零散的燕军残部立在战场上。

燕军胜,武国军败,胜负无比明了。

可商悯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脸上露出了微笑。

苏归眉毛皱起:“为何要笑,输了为何得意自满?”

“学生是输了,但是输给了苏大将军也算在情理之中。”商悯面上毫无羞耻之意,反而挑挑眉道,“老师您纵横沙场多年,若把您的兵法谋略比成十分,学生我恐怕只有三分四分,我以三分实力换十分实力的苏将军损失惨重,也算合得来。”

“你倒心宽。”苏归又道,“为何弃后方阵地?”

“我倒是想过固守阵地改攻为守,说不定能多撑一些时间,不至于败得那么快。我也想过直接两军对垒硬碰硬,可惜我这么想,老师却未必肯给我这个正面冲锋的机会,战场终究不是全然以人数定胜负的。”

商悯认真道:“人贵有自知之明……上了这个沙盘,看到老师调度军备的样子,我就知道此战我必败,老师指挥军队的本事学生不及,所以学生在想如何才能输得漂亮些。”

“固守阵地是能多撑一些时间,可是那又有何用?”她指着沙盘一角苏归的燕军,笑言,“您是燕军大将,来攻打我武国,我既然为武国指挥,定要深谋远虑些,我不敌苏大将军,却要尽可能让您麾下死的人多些,粮草军备多消耗些,这样就算我输了,也算输得有意义。”

所以燕军虽然抢占武国大营却没捞到好处,因为商悯早就对己方下令摧毁粮草军备,那一支燕军骑兵攻占的只是一个空壳子,并且骑兵队伍远离燕军大营,致使来不及回援,让商悯得以顺利突袭敌营。

苏归皱起眉头微松,看一眼商悯:“这说的才像个样子。”

商悯着眼的并不是这一场战争,而是国与国的战争。

苏归这样的敌人是可怕的,假如现实中也发生了这样的战争,对方军队听到苏归的名号恐怕就会产生不战而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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