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欲掌控右部天网,公输麟须先攻克重山巨嶂般的难题,而那,便是…赵高!
即便政曾警告赵高,但公输麟心中明白,此人岂肯轻易割舍右部天网,将其拱手让人。
以赵高的脾性,那天网便是他修行的根本命脉,而将它交给他人,赵高绝非轻举妄动者。
即使真的交付,赵高暗中设绊子亦属预料中事,这危机环伺,防范之举不可稍有大意。
公输麟与赵高素有芥蒂,后者绝不可能心甘情愿遵政令行事。
“掌门公输虑及赵高之奸计乎?”蒙恬观察入微,适时问出。
“确实!”公输麟应道。
无疑,赵高原是用智之人,使诈之事,概率甚大。蒙恬淡然一笑,驳斥道:“掌门低估陛下威权,哪怕赵高九死不悔,此刻也不敢在此事施诡计。”
“非也。”公输麟心中仍不放心赵高的桀骜不驯。
片刻后,蒙恬续言:“公输掌门所虑恰当,赵高确实不会顺利割舍,但公然欺诈亦无可能。所防备者非天网交接,实则交之后,其右部天网能否脱于险境!”
“这才是重中之重。至于拒绝交予?天网之分,赵高低无法逆转,其勇气已不存矣。”
然而“分”后,两网是否已存差异,抑或右部已被废物充斥?一切有待探明。
一番言辞,公输麟沉吟,实如蒙恬所说,赵高或设陷阱于右部,精英皆留左部,如此他所得仅虚名,对赵高而言,损的是底层兵卒,难以撼动天网根基。
“此事还需审慎考虑。”公输麟思及,看向蒙恬,“目前,还需解决昨日之刺杀。若无法铲除幕后黑手,我始终处被动之地。”
要任务在此,赵高之事尚待时日。
离政给赵高限时三日期限,如今尚剩一天。
故而公输麟无需过多焦虑天网,现时赵高交割亦无实际可能性,他的本性定会在最后一刻才不甘地妥协。
公输麟受袭之谜,不宜延误。夜来之敌显然有周详策划,他们很可能于近日悄然离去。如此,公输麟便难以寻得始作俑者。
此事必须今日之内妥善解决,时间不多!
沉思间,公输麟见蒙恬双眉深锁,似乎正在思虑同样困扰。
不禁问道:“将军蒙恬昨夜也遭遇埋伏?”
“公输掌门为何这般说?”蒙恬一笑道。
“瞧你愁容满面,比起昨夜我遇袭的样子,似更甚之,教人疑惑究竟是我中计,还是将军遇险。”公输麟大笑出声。
闻言,蒙恬惊疑:“竟如此明显?”
“若非写在脸上,何来此问。”公输麟点。
蒙恬苦笑,摇了摇头,叹息道:“公输掌门误会了,昨夜归来将军府路上,一路平安。”
“何事令将军愁容不展?”
“回府后方知,上郡可能出现变乱,近几日,我需至上郡,离别咸阳。”
蒙恬再度叹息,离咸阳是必然的,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
“将军忧心于此?上郡之行早已在将军计划之中,何必忧虑?”公输麟惊讶反问,他记得几日前蒙恬已有此言。
对于此举,公输麟并无疑讶。上郡无蒙恬镇守,动荡难以避免,更别提其地理位置,一旦失守,邻近之城必难逃劫数。
“忧心之处不在上郡,实则困扰我久矣。”蒙恬摇头说,“早年还能勉强应对,然随铁骑日益增多,问题凸显,此刻已无法忽视。”
“如今,我必须寻得解胄之道。”蒙恬语毕,公输麟问:“何解?”
“铁骑损蚀过于严重!”蒙恬无奈地道。
“损蚀?何以故?”公输麟追问。
蒙恬据实而言:“长路驰驱后,因负载铁甲之故,为保自身,却加重了马匹负累。”
“刚开始,并未觉难处,久而久之,长途跋涉之后问题渐露端倪。”
譬如这次,去往墨家机关城往返之间,“可知已有多少铁骑受损,不能再用于征战?”公输麟不解道:“几何?”
“足八千骑矣!”蒙恬面容痛苦地说道。
公输麟追问道:“损蚀何状?”
“长途奔徙确会令马体力损耗,但这只需稍事休整便能恢复,关键是铁甲之重令其马足承重不堪,行进途中铁蹄损蚀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