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希耳朵一直很尖,可是这次故意装聋了。
或许从那一天开始,林蔚满就开始时刻紧绷着自己,为自己抽身后所能有的容身之处做准备。毕竟,这世间之大,没有一家灯是为她亮的,没有一朵花是为她开的。
夜里回到家,元希告诉魏闵涛:“当我知道,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被玻璃划伤了手,却毫无察觉只顾朱思尧时,我就知道她心动了。
当林蔚满看到朱思尧抱着覃应然时。她一句不吭、平淡掉头。第二天配了一副眼镜,告诉他自己近视了三百多度都看不清人时。我知道,她不爱了。”
元希最终还是成为了那个见证林蔚满的心动,又见证她失望的人。
*
朱思尧离开后,林蔚满在这个家里都是有关他气息的地方,待的有些难受。
最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个决定她已经考虑了很久。
林蔚满决定搬出这里,她似乎一眼就看到了和朱思尧的未来。
她没勇气,更没自信在覃应然和她之间,朱思尧会选择她。所以,她迟早是会被赶出这里的人。
与其真的到那一天,不如自己主动离开,倒还给自己保留了最后一份的尊严。
朱思尧的房子不大,但却是个三层的小别墅。她把所有房间都开了灯,然后从三楼一间一间房的看了一遍,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关上灯了。
她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再深深描绘了一遍这里的模样。那么眷恋,又夹杂着失望。
原来,太阳也会暗下来。
小巫它们被送去了姑姑家,她故意趁着姑姑家里没人时送去的。不想让他们担心,更不想听到他们的安慰。
这段时间拜托纪智肖安排房子的手续,没想到他在林蔚满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门口打碎的花瓶残骸不在了,沙套了新的沙罩,窗帘被拆下来洗的干干净净后又挂了起来。
她从前的房间,不在有一股潮湿的霉味。
林蔚满轻轻的躺在床上,缓缓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么久,没有人问上一句:
你,最近是不是都没休息好?
—
纪智肖前几天办房子的手续,今天顺道过来看看,进门感觉有人来过,一间卧室门开着。
林蔚满安静的躺在床上,纪智肖抿着嘴无语,眉眼尽是宠溺的说了一句:“搞什么,睡觉不盖被子。”
他脱下外衣,正要给林蔚满盖上,余光却瞥见床头的一盒药。
心跳登时漏了一拍,后背瞬间凉。
“小、小满?”
纪智肖拿过那盒药时,整个人都懵了,浑身开始抖。
眼角红的像只兔子,去探林蔚满鼻翼呼吸的手都控制不住的抖。
他疯了一样,抱起林蔚满往外冲。
纪智肖一个大男人,在急诊室外哭的像个小孩。心里揪疼揪疼的,蹲在急诊室外一个劲的嚎啕恸哭。
好几个护士上来劝都劝不住。
“已经没事了,你妹妹没事了。”
他纪智肖长这么大,小时候淘气被老爸打、不小心受伤、和女朋友异地恋,他都没这么痛哭过。
她林蔚满得多绝望啊,连自s都安安静静,生怕吵到别人…
病床前的林蔚满苍白又单薄,像个纸人,唇又白又干。
纪智肖眼睛哭的通红,可看到病床前的林蔚满就狠不下心来责怪。拿棉签沾水,小心翼翼的沾湿她的唇。
擦着擦着他又难受的哭了,随意糊弄把脸,嘴里嘟嘟囔囔的:“臭丫头、臭丫头…你吓死哥哥了知不知道…”
他都不敢想,如果他今天没路过,或者路过了没想着上去看一眼…林蔚满是不是…是不是就不在了。
他怎么告诉父母,他怎么原谅自己。
“你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啊…你憋心里,你想不通…想不通问呐,不明白说啊。干什么要想不开…”
小没良心的这个人躺在病床上,现在安安稳稳的睡着。
林蔚满悠悠转醒,虚弱的睁开眼睛。纪智肖眼睛一次都没合过,熬了一夜一直守着。
“哥…”
纪智肖睫毛颤了颤,长吁一口气摸着她额头说:“这是医院,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