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升斗小民比她那个时候的普通老百姓穷多了。
就算放到上辈子买房都是掏空好几个荷包的大事,有几个平头百姓能眼都不眨的掏出四十万现款?
网络上一摸一大把,身边的真没多少。
平均工资三四千,还要吃要喝要养娃,哪找那么多钱。
“既然那么好,怎么到现在都没卖出去?”
黄豆已经歇了心思,好奇(抬杠)的心还是有的。
牙人笑了起来,“小郎君打外头来的?”见黄豆点头才说:“我们南枝县产得好丝却不是什么大地方,小地方人自己建房多便宜。您说买房罢,该买的都买了,没买又想买的呢,庄户人家用不上这样的房子也舍不得买,买卖人家嫌这儿偏不合适,这一来二去的,不就等着小郎君您这位有缘人么。”
“你说得对,我喜欢,但是买不起,就这样吧,看其他的。”
黄豆朝黄老大招手:“爷爷,晌午了,找地方吃午饭。”
牙人小碎步跟在旁边,想拦又不敢,苦着脸叹了口气:“小郎君,唉。。。。。多好的院子,可惜了得啊。。。。。”
“不可惜。”
黄豆走上前搀黄老大,顺便给牙人吃了颗定心丸,“你带着看的房都是好的,我知道。你放心,或租或买肯定从你手上过,少不了你的。”
牙人笑着做了个揖,“多谢小郎君照顾。”
黄老大攥着黄豆衣摆不起身不松手,老脸可怜兮兮:“豆,我喜欢这个宅子,就要这个。”
“没钱,买不起。”东厢的鼓凳上应该是有5o2,黄老大粘在上头坐得稳稳当当,黄豆眉心慢慢聚拢,眼梢上挑,渐生不耐,“走了!下午还要看呢,看好了还得买家伙什搬家,你是打算晚上露宿街头还是怎么着?”
“我有钱。”
黄老大抖抖索索从对襟袍子里摸出个做工粗糙的粗麻钱袋,也不知用了多少年岁,看着上面的陈年老垢早就浸入了纤维,放到黄豆手上,仰头露出讨好的笑容:“给你。”
“你哪来的钱?”
农村老年人手紧,对自己苛刻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就怕干不动活了没钱养老,有几个钱不奇怪。
黄豆随口叽咕了一句,拿钱袋拿得顺畅无比。
孙子拿爷爷的钱,他给她,她孝顺他,天经地义不是?
而且她又不是没挣钱的来路还不起。
轻飘飘的,没舅公有钱。
当年她开私房菜馆差钱,舅公二话没说拿出了养老钱给她。
舅公做了一辈子油厨子,是十里八乡顶顶好的好手艺,狡黠的小老头儿对外傻笑着说做流水席坝坝宴都挣的是辛苦钱,养了个败家娃一文钱都没存下来,揣着几十万身家不声不响还是拉紧了裤腰带过活。到她缺钱的时候却是一分钱没留全给了她。
老爷子钱不多,待她的心倒是和舅公一样,穷大方。
解开系口的麻绳,一眼瞅见了珠光宝气,钱袋里半袋子都是金珠儿、红蓝宝石、珍珠玉器等值钱东西,晃得她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黄豆一把攥紧了两根拉绳收紧袋口。
好多钱!
好多宝贝!
老爷子哪来的这些东西?
她翻遍了一个村子掘地三尺都没搞到这么多钱!
难道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是个悍匪,专门从事打劫富户的工作?
怎可能!
就老爷子这副干巴瘪瘦的模样,年轻时也多不了二两肉,一脚就能踹个大跟头,能打劫谁?
莫不是眼花了?
定了定神,黄豆慢慢抻开钱袋,再看一眼----噫,眼花!
一手托着,一手伸进去浅浅抓了一把,感觉金子压手的坠感,玉器的温凉,珍珠的圆润,宝石的棱角,松开手感受着它们从手中滚落,再伸手努力往下薅。
小小钱袋深不可测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