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思了怎么了,你不思?”
“不害臊。”
“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十锦公子唱什么咱们便听什么。”
沈明酥笑了笑,走进铺子,把肩膀上的木箱取下来,拿油灯去旁边卖茶叶的张叔那引了火。
捧着灯再回来,适才那张在夜色中模糊不清的脸,在灯火的映照下,清晰了许多。
灯火昏黄看不出肤色,只能瞧见轮廓,下颚消瘦,脸如巴掌大,虽是头一回见,可那股熟悉的感觉却扑面而来。
边上一位蓝衣粗布的妇人,紧紧地盯着,如同痴呆了一般,直到窗边的幕布落下挡住了沈明酥的身影,才回过神,轻声问身旁的人:“她就是十锦公子?”
“是啊,你是头一回来吧?咱们柳巷的弄影戏就数十锦公子唱的最好,价格也便宜,每回只要三个铜板,要去别处,起码得要十个铜板,还不定有十锦公子唱的好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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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锦,乃十全十美,锦上添花之意◎
蓝衣妇人客气地道:“多谢。”
那说话的声音柔和,格外好听,柳巷街边的妇人哪个不是粗嗓门儿,冷不丁遇上这么个讲究之人,妇人的嗓门也跟着收了不少,“不客气。”
“铛——”
戏曲开始了。
妇人的目光不由偷偷瞟向她,单是半边侧脸都能看出其倾城绝色,身上虽穿着粗布,却没能压住她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雍容气质。
这样精致的人,一瞧便知并非寻常妇人。
桥市里什么人都有,只怕这又是哪个官家商富屋里的人来体验民情,妇人怕说错了话,不敢多说,转头默默地听戏。
沈明酥还真唱了《思夫》。
期间不断有叫好声,身旁的蓝衣妇人也跟着一道鼓掌,一场戏从头头到尾,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那块幕布,听得极为认真。
今日凌墨尘不在,戏曲结束,十锦自己拿着托盘出来收铜板。
在座的看客都懂,她收价每人三个铜板,给多了,她会提醒,给少了或是不给的,也不会强求。
一圈走完,到了最后一排靠河岸的位置,身旁的妇人先起身丢了五个铜板在她托盘里,不待她提醒便道:“多的就当给十锦公子的打赏,除了十锦公子这儿,还能上哪儿去听这么精彩的戏曲。”
“多谢柳婶子。”
“客气什么,明儿我再来。”
“好嘞,柳婶子慢走。”就差最后一位了,沈明酥转身看向了蓝衣妇人。
从她一出来,蓝衣妇人的目光便跟随着她,看着她拿着托盘从每个人身前走过,陪着笑点头哈腰,态度卑微却不卑贱。
如同此时这般,她看自己的眼神带着真诚,并非奉承。
她是在靠着自己的努力讨生活。
蓝衣妇人袖筒底下的手紧紧相握,细细端详她,那双眼睛和太子真像,尽管黄泥挡住了她的容颜,她却仿佛曾无数次地见过这张脸,熟悉得让她揪心。
生下来后,她只见过她一个多时辰,婴孩的模样早在她反复回忆中已经变得模糊不堪,她不知道她的长相,却能一眼就认出来。
十七年了。
她没死,还活着。
是谁救了她,对她好吗,她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