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皇城机构“店宅务”,每月为内帑贡献三百缗左右。
所谓店宅务,是管理皇家所有房产的。
郭天子大致一看,直呼好家伙,皇家原来远不止有皇城。
大梁城以中轴线御街为分界,东城有六百零四间公房,西城五百八十八间公房,简直是大梁城最大的地主!
其三,就是最大的一笔收入,两税中的“口赋”。既七到十五岁孩童每人每年二十钱,全进入皇帝内帑不走国库。不过每年只能收一次,前几年的积累已在去年那场烂战中被消耗。
其四,藩属国上贡,今年开春来根本没有。
所以他的乾宁馆平日每月稳定至少有一千五百缗收入,而且只会更高,不过看到支出时候顿时惊掉下巴,“皇城大内每月开支一万缗左右?朕后苑一个妃嫔没有,每月花那么多钱!”
朱毗满头大汗,“好教官家知道,后苑确实空着,不过尚食局每月支出一千缗左右。
官家的鸡舍每月支出二千缗。
官家自全国各地选拔来的蹴鞠好手有五十三人,官家每月赏赐他们二十缗,银二两,这。。。。。。。这是三品大员的俸禄。
还有官家的犬舍,每月也需五百余缗。。。。。。
下官都是如实上报,请官家明察!”
史皇帝顿时怒了,一拍石桌,现手很疼,倒吸口凉气,“妈的!
每人一月二十二两白银!三品大员俸禄不过如此,这够养活多少前线用命的将士!居然用来养一个踢球的!”
再说国中搞足球有什么前途,暴殄天物!哪来养后宫也好过这些废物!
“官家,这。。。。。。。”朱毗有些懵,一脸茫然看向天子,又赶忙低下头。
蹴鞠的人是官家费尽心力从全国各地选拔上来的,现在又要这般辱骂,那岂不是。。。。。。官家自己骂自己?
郭天子怒道:“叫李纪砻来。”
一身铁甲走路嗦嗦作响,如铁塔般的李纪砻很快听召到院内。
郭全斌下令,“李行,带兵去把入内内侍都左班都知高酋还有他手下踢球的全押过来,谁敢不来直接拿下。”
李纪砻听到命令完全愣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神色激动单膝跪地接令,“官家放心,顷刻便回。”
“他这么激动干嘛?”李纪砻走后史皇帝不解,朱毗小心翼翼解惑:“好教官家知道,高酋等仗着官家隆宠,在大内中横行无忌,轻慢诸局宫人、禁军将士,许多人。。。。。。积怨已久。”
郭全斌点头,对认真记录的范灵韵感叹:“小小几个踢球的,就因为天子宠爱,居然能跋扈贪腐到这种程度。”
“不都因官家而起吗。。。。。。”范灵韵小声说,郭天子看过去,她立即低下头不敢对视。
郭天子叹口气,他心里除了差点被气笑,还有一种悲悯之情,没怪罪小姑娘,只自言自语说:“你说得对,这些皆因朕而起,也只能我来清理干净。
不然今晚觉都睡不好,西南奏疏还案前,这里每个害虫不知道害死多少前线将士。。。。。”
微微撇眼,见小姑娘红唇微启,神色惊诧,呆呆看着他,几秒后意识到自己失态才连低头去装作写字,面若桃花,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