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罗心提了起来,连忙劝说道:“这种小事何须你一个大小姐去做,让底下的人把账本送上来便是,你就在府上等便是。”
真等下去,等到假账做好再送上来吗?
顾长安可不会有那么蠢,笑道:“这毕竟是我娘的产业,我这么大了,既然选择接管,那自然是要上心的,我去铺子收账本,也算是去视察,顺便也去看看平常铺子是如何经营的。”
“那都是下人做的事情,何须你专门去?到时候还外人看了笑话,说顾家的小姐事事还要亲力亲为。”白羽罗不死心地道,“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现在派人去催,应该三两天就能把账本交到你手上去。”
顾长安不为所动,“那都是外人嫉妒随口污蔑,我才不在意,想说就让他们说去,收个账本的事情,还要他们指指点点吗?姨娘就不要操心了,我自己有数。”
白羽罗面色讪讪,竟拿顾长安一点办法都没有。
“姨娘操心我,还是先操心一下自己吧。”顾长安微微一笑,“毕竟我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要是有人在背地里使什么手段,我肯定会百倍千倍还回去的。”
她转而看了白羽罗一眼,“我相信昨天姨娘应该体会得很深吧。”
经由她这么一提醒,昨日被按在餐桌上的屈辱,如潮水一般袭来,滚滚不停,她脸色都白了几分,最后绷不住地站起来。
“既然长安这么有主意,那我便不多
说了,我先走了。”
顾长安瞧着白羽罗这已然有点失态的样子,笑道:“姨娘这么着急走,也不坐下来跟我继续聊聊吗?”
白羽罗把顾长安视为洪水猛兽,根本不敢多留,都来不及回应顾长安的话,便匆忙离开了芳华园。
“就这,也想跟我斗。”
顾长安眯着眼一笑。
不管顾长安的话是有心还是无意,白羽罗都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她回到芙蓉园便没办法静下心来,只能叫来纱碧嘱咐了好多,她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纱碧离开后,顾薇柔进来了,她察觉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进来问道:“娘,怎么了?”
看到宝贝女儿,白羽罗就露出了笑容,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顾薇柔走过去揽住白羽罗的手,问道:“是不是顾长安那边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没事,她掀不起什么浪来。”白羽罗摇了摇头。
顾长安只是一个黄毛丫头,她有什么好怕的,一个从来没试过行商的人,她就算真的看到账本又能怎么样?
她能看出什么纰漏吗!
白羽罗不相信顾长安能有这个能力。
她柔和地抚摸着顾薇柔的头发,低声问道:“昨天回来忘记去看你弟弟了,他怎么样了,没有被顾长安那贱人吓到吧。”
顾薇柔摇了摇头,“没有,顾长临因为昨天的事情心里愧疚,就带绪杰出去玩了,现在还没回来。”
白羽罗脸顿时黑了几分,说道:“怎么跟着顾长临去厮
混?等他回来,让纱碧把他关进屋子去学习,来日国子监进学的考试就快到了,他现在还不努力到时候怎么进得去!”
……
春雨绵绵,一连就下了一晚上,顾长安起来的时候,窗外还飘进来雨后独有的清香味,她今日心情不错,芍药跟鸢尾也早早就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没多久敲门,“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顾长安打着哈欠出门,她今天的目的地,就是京城里最大的绸缎铺,织金堂。
织金堂有一种名为“织锦”的绸缎,其轻如蝉翼,仿若天庭仙女所织,布帛会在阳光下呈现淡淡的光彩,这流光溢彩的特质,织锦故名也有织金的意味。
这绸缎,上至宫廷,下至世家,没有人会不喜欢,故而是最为生意最为火爆的绸缎铺,而这家铺子便是苏琴当时带来的嫁妆中最值钱的资产。
这么多年顾家私吞了织金堂,也不知道给他们带来了到底多少的利益。
不管是谁有了这样的摇钱树,都肯定不会那么轻易交出来。
织金堂是在最好的地道,这里车来人往,除了进它这里,便是都进了这对面的“清心阁”,清心阁是一家有名的茶楼,许多文人墨客或是天潢贵胄都喜欢在这饮茶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