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兴致勃勃,将几个木箱的宝物一一把玩一遍,直到身子有些疲乏,兴趣玩尽,方让众太监将宝物收起,纳入库房。
老太监见刘宏兴致已尽,脸上有了倦容,又慌忙将刘宏扶到卧榻之侧,这时,早已有宫女奉上温和解乏的参茶,以供天子享用,老太监更是又亲自上手给刘宏疏通筋脉,以消除疲劳。
老太监手法娴熟,力道适中,刘宏很是享用,他微眯眼眸,任由老太监为他调理按摩,只不多时,刘宏便又从新精神抖擞起来。
刘宏轻轻挥挥手,老太监会意,便躬身站立一边以便随时听候差遣,直到这时,刘宏才想起来并州叛乱之事,他沉言道:
“阿父可知并州叛乱之事么?刺史张懿被杀,贼众攻略郡县,无人能敌,百姓残受屠戮,如今何进手握大权,却总以各种缘由不愿出兵,多次忤逆朕意,甚是可恶,现今并州之事当如何?”
闻听刘宏问话,老太监沉吟片刻后说道:“陛下无需忧虑,并州之众皆是乌合之众,那张懿一届腐儒,只知道循章问典,鼓弄圣人之言,却少修兵事,合该他有此祸端,如今陛下只需任一上将带兵前去,能定纵横捭阖,平定事端。”
“阿父可有合适人选?”
“启禀陛下,老臣想来有一人倒是合适,此人姓丁名原,字建阳,此人颇有武略,善兵事,现居任并州郡尉之职,可担此任,陛下可擢升其为并州刺史,总理并州事务,定可平息并州叛乱,安抚黎民,保一州平安。”
“丁原丁建阳么?朕倒是没有听说过他,不知可否?不过即是亚父推荐,即当可行,亚父可办理此事,着其平定并州事态,不可延误。”
“老臣领旨。”
“老臣还有一事,兖州,益州亦皆有上书言叛乱之事,虽然大将军何进已着派皇甫嵩前去镇压,但何进已经多次上表催促粮草之事,只是如今国库虚匮,资用不足,以致粮草供应不济,不知该当如何是好?还望陛下决断。”
刘宏听的有些心烦,不由抱怨道:“怎么这么多叛乱,地方州里的刺史官吏都是干什么吃的,邀功邀赏时一个比一个积极,如今州力治理成这个样子,各处都不安宁,不知道这些官员是怎么治理的?给我查,凡是上报有叛乱的州郡,所有官员都给我一查到底,一个也不需放过,该定罪的定罪,该削职的削职,居其位不行其政,朕要他们何用?”
老太监连忙躬身应是,只是如今当紧的是解决平叛大军的粮草资用问题,这是燃眉之急,刘宏也是着急,可是什么办法他也想不出,最后还是得求助于老太监,问老太监有没有计策。
老太监沉思片刻言道:“如今各州郡多有叛乱不止,百姓生活亦是艰难,增加赋税恐怕已经是不可行了,老臣倒是有一计,可做缓兵之行,暂解燃眉之急。”:
“哦?阿父有何计策,快快讲来。”
“是陛下,下月当是太后寿辰,陛下不若诏令天下,让天下士人齐聚皇城,共祝太后寿诞,与天同庆,并下放一些爵位官职,以此奖励那些前来为太后祝寿的士族才子,以示陛下恩泽深厚。”
刘宏思想片刻疑问道:“给太后祝寿又如何能够筹集到粮草?”
老太监奸猾一笑说道:“百姓生活艰苦,本无多少钱财可搜刮了。可是州里郡里的各士家大族却是个个势力雄厚,家财颇丰,如今陛下即可以太后祝寿为名,让他们献上贺礼,然后以献上贺礼多少寡众为他们加封一些虚名爵位官职,如此一来,即可快筹集到军饷,充盈国库,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地方士族豪门财力,为以后陛下要行的大事做准备,可谓是一举两得。”
刘宏听罢陷入沉思,他不确定这么做的后果如何?
老太监见刘宏犹豫不决,当下趁热打铁,接言道:“陛下,如今地方士族把持州里,又多有不服朝廷约束,执掌天下命脉,先帝在位之时便想过遏制士族势力的扩张和展,所以启用了西凉众多平民将领平定西羌之乱,而不是依赖士族势力,可惜的是先帝半道崩殂,此相事业便半途而废。
如今,西凉当年被先帝启用的那些将领已经羽翼丰满,陛下只要稍加收拢,定能为陛下所用,陛下可依靠他们的力量,然后在图中原,与中原士族势力相抗衡,定能形成新的鼎足之势。
这是千秋之事,陛下当谨慎小心,不可操之过急,如今当先解决兖州,益州之事要紧,以贺寿礼金多少加封地方部分士族人员爵位官职之事,只是权宜之计,只待将来陛下万事俱备,大事已成,此时牺牲些许利益便不值一提。”
刘宏长叹口气,言说道:“阿父说的在理,那就按阿父所说办吧。”
老太监面露喜色,当下躬身向刘宏言道:
“老臣领旨,会立即办理此事。陛下,天色已晚,王美人哪里为陛下准备了歌舞酒宴,以待陛下临幸,不知陛下今晚可愿过去?”
刘宏看看老太监期待的眼神,心中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事理,定是王美人那里使了恩惠,才让老太监这么殷勤推荐,只是明白归明白,刘宏也不想被别人掌控自己的生活,可是如今,他还要依靠这些宦官行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宏这个皇帝如今真正能够依靠的力量反而是他身边的这些宦官势力,同时,也逼着他不得不一再的放权给这些宦官,以便让他们有足够的实力去跟朝廷中的士族集团和外戚集团相抗衡,这也是刘宏不得已而为之的策略。
刘宏还是屈服了,去了王美人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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