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爆炸。
但是耳边别样的嘈杂依旧嗡嗡作响,让人头晕目眩。
呼吸声和心跳声失控的急促了起来,这个世界都仿佛产生了重影,看上去格外的陌生。
他们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生与死的间隔是如此的近。
——仿佛就差那一步之遥。
“哈、哈哈……”
试图想要缓和自己的情绪,萩原喉咙干涩,手脚发寒地重新回到房间,然后看着那个动不得的水银炸弹喃喃自语:
“这是犯人的恶作剧?”
“我还以为,会像电影一样在最后一秒的时候停下呢。”
。
“啊啊啊啊啊——!!!”
带着眼镜的炸弹犯的手腕,突然毫无征兆的突然扭曲。
就像是被什么野兽袭击了一样,一股力将他往后扯,腕骨被咬碎,皮肤被撕破,其下的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滴滴答答的在地面砸出一朵朵血花。
他恐惧又痛苦的惨叫着,未知的可怕让他魂飞魄散,浑然没有了先前那股将他人性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得意。
像是阴沟里的老鼠,电脑背后的键盘侠,窝里横的家暴犯。
在安全的地方表现那么无所不能,一旦被拖到了阳光底下,就会瞬间变成一只脆弱的可怜虫。
惠手里拿着他从犯人手中抢过去的手机,在迅速浏览完屏幕后,他快速的将倒计时再次停止,随后用自己的手机看着新闻,确定没有爆炸的噩耗传来后,那不安的心脏才再度回归平静。
……真危险。
幸好撞见了犯人,也幸好发现了那藏在角落里的另外一人。
少年人垂眸,漂亮的绿眸仿佛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乌云,显得格外隐藏和冷漠。
他讨厌恶人。
尤其是这种……会在摁下象征着死亡的倒计时的瞬间露出笑容,毫无心理障碍肆意杀害善人与无辜者,现在甚至还恐惧得打滚,因为害怕而不断找借口自我狡辩的恶
()人。
如果刚刚即将遭遇车祸的人是他,
惠绝对不会救他。
哪怕不知情的救下,
估计也会烦躁和后悔。
“发生了什么……你、你是刚刚那个人?”
“你怎么发现我的?啊,西村那家伙,果然出卖我了?”
“不是的,不是我的错,西村,是西村,炸弹是他的主意,他才是主谋,我只是被迫的……”
颤颤巍巍捂着手腕伤口的犯人大声解释。
而惠神情越发冷漠。
玉犬在主人身边缓缓蹑步。
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它低吼着压低身体,想要咬断面前男人的脖子。
虽然是死不足惜的东西……
不能把杀人当做理所当然的事。
呼出一口气,惠抬手拍了拍身旁玉犬的脑袋,然后压低嗓音道:
“小白,别吃脏东西。”
黑发绿眼的少年,选择抬手报了警。
。
萩原研二被发小狠狠照脸揍了一拳。
就因为他差一步就坠入黄泉,就因为这个家伙是个不穿防爆服的惯犯。
当然。
防爆服并不是万能的。
虽然有一定的防护作用,能够抵御很大一部分的弹片、高温与冲击波,但在抵达某个程度的威力后,防爆服就起不到保命的作用了。
因为哪怕免除了弹片的贯穿伤,免除了近距离爆炸的高温,过于庞大的冲击波依旧会穿透防爆服直达内脏,将内脏和血管震碎,造成瞬间死亡。
而以那个水银炸弹的威力来看……哪怕穿了防爆服,失败的依然是死。
穿不穿的区别,只在于能不能保留全尸。
在后来成功拆弹后,松田也沉默的承认了这一点,但这不妨碍他仍旧觉得对方欠揍,并不后悔揍发小的那一拳。
因为萩原并不是在意识到炸弹有多么危险后才放弃防爆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