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您来了。”
瞧见杨三郎一家,云集酒馆儿的伙计比上次还要殷勤。
杨三郎点点头,把背篓递了过去。
“你家掌柜的可在?”
“在呢,在呢。”
那伙计一听这话,声音都不自觉地高了几分。
“如花,你和小宝在这儿等会儿。”
说完杨三郎便又扭过头儿去,“给你嫂子来碗粥,再来道小菜儿。”
嘱咐一声,杨三郎便径直往二楼去了。
“三郎,不用……”
如花话刚说出来,杨三郎已经没了人影。
“嫂子,你且坐下。不打紧。”
看出如花的局促,那伙计还安慰了两声儿。
如花惊魂未定,此时也只得坐下。
想她前世何曾这么窝囊过,真真是龙翔浅滩,虎落平阳。
这是古代,这是古代,封建迷信,愚不可及,想以一人之力舌战群雄简直是痴人说梦。
此事说来颇为棘手,本以为这古代也不过是有些个杨氏,范翠花之流,再不济加上个想抢杨三郎的春花也就顶了天了。
如今看来自己倒是小瞧了他们的胆子,也小瞧了他们的野心。
命如草芥,命如草芥,想想若非有通感之能,自己这条命说不得便要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此处,如花不由心头一凉。
“嫂子,招待不周。慢用,慢用。”
米粥小菜已经上来,过了夏日,便是这酒馆儿之中也不过是一碟咸菜,一碟酱牛肉罢了。
竟连花生米也是没有的,瞧这伙计殷勤的模样,如花倒不怀疑这
已然是最好的菜了。
只是未免寒酸了些,若换做他日,她说不定还能点拨两句,然而这会儿她的确没什么心情。
“你到底是来了。”
诸葛长青头也不回。
“关于二十年前,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倒是以为你会问我村儿里是谁捣的鬼。”
诸葛长青这才转过脸来。
“二十三年前,也就是你被送去杨家村的那个晚上,村子里的人被屠了大半,甚至他们还将村子里的牲畜屠了个精光。可满意?”
明明是惨绝人寰的事,诸葛长青嘴角儿竟还挂着笑。
“村子里多出个一个刚出生的娃娃,如何能在这村子里瞒天过海?你在诓我!”
“别急。到底是那个地方出来的人,便是没生在那个污泥斑斑的环境里,然而这敏锐犀利,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般。啧啧,够聪明。”
诸葛长青也不恼,依旧不温不火儿得把话说完。
杨三郎却是没有这个耐心。
“重点!”
“所以,他们杀了杨家刚刚出生的儿子,噢,对了,他们在杨家盯了好几天,恰好等到他家儿子出世的这天才动了手。”
诸葛长青生怕他听不明白似的,说了个清清楚楚。
“他们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既是不想让我好过,为何不一刀杀了我?”
冷笑一声,杨三郎觉得这帮人为了他这条贱命,当真也是大费周章。
“死有何难?难得是生不如死。多少人盼着你生不如死,看到你痛苦的模样,他们可
是高兴地很。”
“哼!村里的事儿,摆平!还有,以后别想骗我!”
杨三郎说完便下了楼。
诸葛长青瞧他离开的背影,不怒反喜。
“倒是聪明。宫中素来讲究斩草除根,那杨家的儿子也不过是做了替死鬼罢了。原本觉得这杨家刚刚失了儿子,说不定厚待他,倒没想那杨氏倒是个心毒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