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松内修的那双褐色的眼睛盯着他,似乎看透了他:“绿川?”
绿川裕司深吸一口气,拿下后面的备用手枪。
他感到嗓子眼有一股涩意:“不到万不得已……”
于是眼前的男人就笑起来,他真诚的道谢:“谢谢你,绿川。”
绿川裕司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不用谢。”
谢什么?谢自己给了他自裁的机会吗?
他垂下眼睛,让自责的目光消失在眼皮底下:“你知道这把枪不是我的惯用型号,换句话说,我最开始就有这样的想法。我、我们是在放任。”
自裁是需要勇气的,松内修刚才说出那样的话,他自己不会觉得害怕吗?
绿川裕司害不害怕,松内修是不知道,松内修只知道自己不算害怕。
要说一点害怕都没有,他倒是也没有那么胆大,只是总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让他维护,那也正是罪犯们嗤之以鼻的信仰。
“没关系,我总会死的。”,松内修伸出手拽住绿川裕司的衣角,“有机会把生命捏在我自己手里,这是最令我安心的事。”
绿川裕司:“……”
他捂住半张脸,几乎用气音说:“但是你是我同期啊……其实,我真的……”
这种行为,与送松内修去死有什么区别?
他不是没有处决过别人,也不是没有因为任务不得不对幼小的孩子下手,可是那都没有亲密到是自己身边的朋友……
“……”松内修几乎从同期那平稳的声音之中听出几分哽咽。
于是他也笑不出来了。
也是,他只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只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可这对其他人来说,也是有几分残忍。
但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有退路也比没退路好。
可他现在能做什么呢?
松内修想来想去,也只觉得自己没什么能帮忙的,开解人也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
他也起身,双开了双手,语气吊儿郎当的,听起来很轻快:“要我给你一个拥抱吗?”
他甚至调侃的说:“我并不宽阔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哦。”
黑青年眨了眨眼,就好像与绿川裕司达成了什么秘密约定一样。
绿川裕司也就忍不住笑出来,放下遮挡脸的手,掩去了自己鼻子涌上来的酸意。
他抱了上去。
他是卧底,脆弱只可以有那么一会。
坚定信念,等卯田阳生回家。
他与松内修的体型差很大,一米九和一米七的差距明显,久经锻炼的身体也远比松内修这幅浑身软软的身体高大,他肩膀宽阔,这一拥抱几乎把松内修嵌进怀里。
因为松内修的‘娇小’,他甚至弯腰还屈膝,才能让拥抱变成拥抱,而不是把松内修当抱枕。
就是有一点太紧了。
绿川裕司尴尬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松开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