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到陈璋这边,自从刘备离开襄阳城后,他就紧锣密鼓的开始准备入蜀的工作。
入蜀这件事肯定不能由刘备主动提起,需要有人替刘备在刘表面前说出来。
至于这个进谏的人选,陈璋早就已经有了具体的目标,那就是在荆州势力强大的蔡瑁。
刘备离开两天后,陈璋就往蔡瑁府上投递了名帖,表示自己奉左将军的命令,特地前来拜访。
蔡瑁对陈璋的造访十分的好奇,所以立刻就派人回复陈璋,随时欢迎陈璋造访。
于是,一天后陈璋带着几名随从来到蔡瑁府上。
因为陈璋不过是刘备麾下一个小小的主薄,而且还是个尚未及冠的少年,所以蔡瑁并未亲自出门迎接,而是派遣了自己的家老也就是管家在朱漆大门外迎候陈璋。
陈璋也不介意,客气的朝着蔡瑁家老拱了拱手,然后跟着他进门一路来到蔡府正堂。
蔡氏不愧是荆州第一大世族,整座宅邸建造的那叫一个气派,陈璋这一路走来,只见各处的房舍都是青砖绿瓦,雕梁画柱,其中还点缀着各种奇花异草,到处都是一派富丽堂皇的景象。
来到正堂,里面的各种陈设更是让陈璋大开眼界,地上铺着的是来自西域月氏国的羊毛地毯,各式家具全都漆上了厚厚的红漆。
陈璋朝着蔡瑁施了一礼,“左将军主薄陈璋,见过蔡将军。”
“伯玉不必多礼,快请入座。”蔡瑁笑道。
陈璋走到客座上坐下,然后开始和蔡瑁寒暄起来。
说了几句没营养的客套话后,蔡瑁直接开口问道:“陈主薄此次前来造访,可是左将军有事需要我帮忙?只要蔡某力所能及,一定竭尽全力。”
陈璋猜到蔡瑁会这么问,就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心急,所以立马回道:“确有一事需要蔡将军相助。”
蔡瑁心想果然有事,于是立即回道:“伯玉但讲无妨。”
来这里之前,陈璋就想好了此次拜访蔡瑁的说辞。
他告诉蔡瑁,左将军此次南下托庇于刘荆州,虽然辎重粮草都有了供给,可是供养兵马可不仅仅需要这点东西,还需要大量的钱财作为赏赐。
蔡瑁也是带了多年兵的人,当然知道赏罚分明的重要性,虽说现在大部分人当兵都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但是你不给他们赏赐,打仗的时候他们可就不一定会给你卖命了。
听到这里,蔡瑁也大致明白了陈璋的来意,不过他还是出言问道:“那左将军的意思是?”
陈璋低头喝了一口酪浆,然后才对着蔡瑁说道:“是这样的,左将军之前曾在南阳见过几件漆器,做的是精美异常,一问之后才得知是荆南所产。所以左将军打算从荆南买入漆器,然后贩卖到中原,以此来获利。”
“左将军能将货品卖到中原?”蔡瑁一听刘备能将东西卖到中原,顿时来了兴趣。
自从张绣把南阳献给曹操后,荆州的货品就很难卖往中原一带,因为之前的贸易中间人张绣已经被曹操带到了许都,而张绣为了取信于曹操,把自己的所有人手都带走了。
所以现在,荆州的货品最多只能卖到南阳一带,在往北的销路已经断了。
“不错,左将军曾经担任过豫州牧,对豫州各地的世家都很熟悉,而且他还曾在许都,徐州,河北等地出任过官职,所以……”陈璋立刻就给蔡瑁透露了一点消息。
这些消息九真一假,除了刘备打算贩卖漆器以外,其他的消息差不多都是真的。
蔡瑁立马就相信了陈璋的话,毕竟这些东西都有据可查,陈璋可不是信口开河。
蔡瑁自以为看穿了刘备所有的计划,不过他还是明知故问道:“那么左将军找我就是为了商贩之事?”
陈璋知道蔡瑁这是想要索取好处了,于是干脆的回答道:“不错,蔡将军掌管大部分荆州军兵马,其中还有长江上的荆州水军,所以左将军需要蔡将军行个方便,当然,左将军也不会让蔡将军白忙活,愿意拿三成利作为谢礼。”
“三成利?”蔡瑁顿时心动不已,毕竟北方对南方的各种货物需求量可不少,如果真能打通贸易线路,这钱财还不是滚滚而来。
“不错,就是三成利,不过荆州军需要一路护送货品到新野。”陈璋点了点头。
蔡瑁低头思忖了片刻,觉得这笔生意可以做,不过正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他没有立刻答应陈璋,而是想要再拖延几日,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多要点利。
于是他离开座位,走到陈璋座前,拉着他的手道“伯玉贤侄,此事事关重大,还容我仔细思量几日。现在也不早了,你不如先随我前去用饭。”
陈璋自然不会推辞,起身对着蔡瑁施了一礼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蔡瑁大喜,立刻命人准备酒菜,他要和贤侄不醉不归。
一旁侯着的家老立刻领命往厨下而去,不多时,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就被侍女们源源不断的送进了正堂。
为了活跃气氛,蔡瑁还唤来家中的舞女和乐队,在大堂上奏起了舞乐。两人一边欣赏歌舞,一边频频举杯共饮。
好在现在的酒大多都是普通的酵酒,酒精的含量并不是很高,所以陈璋还能坚持的住。
不过,几杯酒下肚后,陈璋也是面色通红,有了几分醉意。
他举起桌上的酒杯对着蔡瑁示意后一饮而尽,然后借着酒意对蔡瑁抱怨道:“唉,我家主公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注重规矩,大概是因为他跟着大儒卢公学书,受了儒家的影响。”
“哦,伯玉何出此言?”蔡瑁听到陈璋的抱怨,觉得现在正是打探消息的好时候,于是立马示意周围的侍女给陈璋倒酒,自己则是用言语引诱陈璋继续往下说。
陈璋对蔡瑁的小动作视而不见,拿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接着对蔡瑁说道:“若不是我家主公太过注重规矩,又怎么会在河北惹怒袁绍,袁绍一怒之下把我主派到了汝南。如果我家主公没有南下,袁绍有我家主公相助,官渡之战胜负还未可知。”
这番话一出,蔡瑁就更加好奇了,刘备到底做了什么,才让袁绍不顾大战在即,硬要将他从身边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