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湘雾昏迷了整整五日,这期间兔兔叼着杯子给她喂水,叼来被子给她盖上,她喃喃的话它都会尽力满足,忙前忙后。
而整整五日,竟没有一个人来看孟湘雾,全都对她不闻不问。
孟湘雾醒来时,瞧见枕边蜷缩着一个长耳朵的毛团,许是被兔兔可爱的模样击中了心,她唇边扬起微微的弧度。
她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兔兔的小脑袋,兔兔一下子惊醒,圆溜溜的眼睛看到她醒了,叫了一声。
“别担心,我无碍。”孟湘雾的声音仍然虚弱。
兔兔窜下床,熟门熟路地叼着杯子去盛灵池里的水,又把书案上的辟谷丹和疗伤的丹药全扒拉到孟湘雾的床榻边。
孟湘雾接过杯子喝了水,吃了颗辟谷丹,又从疗伤的丹药里挑出她现在能用的吃了,轻笑着摸了摸兔兔柔软的雪白皮毛:“谢谢你这几日照顾我。”
“嗷!”兔兔扬着脖子叫了一声,好像很自豪似的。
孟湘雾正忍俊不禁,忽然察觉有人在碰她洞府的禁制,想要进来。
她打开洞府,外面繁星闪烁,正是深夜。
蓝婉柔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她的洞府门口,迤迤然走了进来。
兔兔朝着她狂吠,想要赶她走。
“湘雾姐姐,你的狗还是这般凶,我可真害怕。”蓝婉柔嘴上说着害怕,可神情却是漫不经心,她打量着大病后面容有些憔悴但仍不掩殊色的孟湘雾,啧啧摇头道,“真可怜,这么多日了,竟没有一个人来看你。到头来,我成了第一个。”
兔兔扑到蓝婉柔脚边,张嘴便咬她的腿。
但蓝婉柔身上有防御法器,兔兔的牙口还咬不穿,只能咬得嘎吱嘎吱
响。
蓝婉柔抬脚甩了几下,想把兔兔甩开,可兔兔仍死咬着她不放。
“湘雾姐姐,我只是想与你说说洛雨弟弟的情况。”蓝婉柔见孟湘雾的神情微有变化,勾唇一笑,慢悠悠道,“既然你和这条狗都不欢迎我,那我便走好了。”
孟湘雾唤道:“兔兔,回来罢。”
兔兔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松开了嘴,跑到孟湘雾的床榻边,跳上去蜷缩在孟湘雾身边,热乎乎毛茸茸的身体贴着她冰凉的手。
蓝婉柔抖了抖被兔兔弄乱的裙摆,笑道:“洛雨弟弟现在恢复得很好,得了你的灵骨后,已经重新筑基了。”
“那便好。”得了消息,孟湘雾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事后,不打算搭理蓝婉柔了。
但蓝婉柔好像想故意激怒孟湘雾似的,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他得你的灵骨重新修炼,修为几日便恢复到筑基期,正是风光无限,却对你不闻不问。我试探着问过他要不要来看看你,你猜他说的什么?”
孟湘雾没有应声,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似乎在闭目养神。
蓝婉柔掩着唇笑了几声,特意凑到孟湘雾面前说:“他说呀,不过是取了一块灵骨,又不是像他当初那般废了,躺着装给谁看呢?”
闻言,孟湘雾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配上她虚弱苍白的脸色,令人很是心疼。
即使她已经决定了好好完成自己的使命,但听到亲弟弟这般说她,显然还是伤心了的。
兔兔察觉到孟湘雾难过了,气愤地对蓝婉柔大叫几声,伸出爪子要抓她。
蓝婉柔直起身子躲开了兔兔抓来的爪子,她来这一趟,好像就是故意要气孟湘雾、看孟湘雾生气难过的模样。似乎见孟湘雾的反应不够大,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物。
她说:“湘雾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孟湘雾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蓝婉柔放在了她面前,悬在她脸庞的上方。
蓝婉柔说:“你不是想知道它在哪吗?它在我这。”
良久,孟湘雾还是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蓝婉柔手中拿着一面巴掌大的八角铜镜,镜面正好对着她,却连她的面容都照不清楚。
孟湘雾见到八角铜镜并不惊讶,了然道:“果然是你换了镜子。”
天幕之外,上云宗的思过崖。
连风看到蓝婉柔手中的八角铜镜,眼瞳骤然缩小。
这是当初孟湘雾在珠州城得到的那面镜子!也正是因为这面镜子被蓝婉柔换掉,他误以为孟湘雾杀了沈青烟!
即使已经猜到真相,但当蓝婉柔明晃晃拿着镜子时,他还是为自己当初的愚蠢而感到懊悔。
害死沈青烟的人,果然是蓝婉柔。
而他竟因蓝婉柔一次小小的挑拨,就误会了孟湘雾,不但不听她解释,还捅了她一剑……
他枉为孟湘雾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