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无动于衷,不抱有助人思想,不尝试改变这里的大环境,专注于自身,谁都伤不到他。
庭渊突然就醒悟了,为什么非要和别的穿越者一样,把自己想成一个救世主呢?他本就不是天神降临,也没有不死之身,更没有身居高位。
往大了说,他是一方首富,往小了说,他不过就是胜国数亿人中的一个,渺小,且微不足道。
他来时那么清楚知道自己的本心,那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为什么要改变?
庭渊轻嘲了一声。
嘲自己的不自量力,嘲自己的天真,嘲自己的圣母心。
杏儿看着如今的庭渊,感觉他并不快乐。
“公子今日可是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
上次庭渊这样,还是在给婶娘下套准备擒了他们,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时。
后来公子没走,认识了哥舒县令,他变得和往常不同了,不再整日待在院子里,与哥舒县令四处游玩,谈未来,谈理想,从田间地头走到神佛大殿,走过一年四季,他都是开心的。
突然一切就像回到了原点。
莫不是和今日与哥舒县令一同去书院有关?还是与今日突然出现的那个男子有关?
难不成那个人出现,从公子的身边抢走了哥舒县令?
杏儿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都想了一遍,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让庭渊不开心。
庭渊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不,今日反倒让我很高兴。”
杏儿:“可是你看起来真的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庭渊:“我心里高兴。”
高兴的是他认清了自己的位置,高兴的是往后他不必为了居安县的百姓忧愁。
不必做所谓的庭大善人,只做庭渊。
更让他高兴的是看清了哥舒琎尧,他们原本就是两个不同社会下的产物,根源上就不同,又怎么可能真的成为彼此的知己呢?
“我不过只是万千人中的一个普通人罢了。”
次日中午,哥舒琎尧带着伯景郁上门。
庭渊让平安请他们去前厅稍坐片刻。
自己默写完党章,才动身去前厅。
一进门就看见前厅有好几个人。
有哥舒,伯景郁,惊风,还有一个背着大箱子的小老头。
倒是与电视剧里演的太医有几分相似。
哥舒见庭渊来了,忙起身关心,“今日身体可好些了?昨日去书院没影响到你的身体吧?”
庭渊摇头:“没有。”
他朝伯景郁点了个头,就当作是打过招呼了。
伯景郁正准备问候,被他突然这么一弄,给尴尬住了。
哥舒道:“就当是平常访友,不必拘束,不必过于在意礼仪。”
伯景郁出身帝王家,自幼注重礼仪,庭渊这般毫不在意礼仪,他是真的很别扭。
哥舒对太医说:“许院判,你快给他瞧瞧,这病能不能治。”
许院判对庭渊说:“公子请坐,由本官为你诊脉。”
庭渊坐在了主座上,问:“哪只手?”
许院判:“都要,公子看自己方便。”
庭渊先伸出了左手,比较顺手。
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
许院判先摸了左边又摸了右边,诊完脉后的表情实在是算不上好。
庭渊倒是无所谓,反正已经知道自己这个身体的情况,终有一死。
哥舒见太医这模样,心中不免焦急。
伯景郁比他还焦急,“可有得治?”
许院判叹了一口气,“公子脉沉无力,可是时常身体乏力,易疲劳,精神不振?”
庭渊点头:“确实如此。”
许院判:“可有食欲不振,头晕、头痛、失眠,有时又昏昏欲睡难以清醒,四季手脚发凉,易冷易热,易生病?”
庭渊依旧点头,心中倒是惊讶,这太医凭借脉象就能看出这么多,中医诚不我欺,他道:“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