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之后再回老家,好似强盗进村打劫,劫掠的目标不是别人,而是生养自己的父母。
但是与普通打劫不同,叶之微是一个被欢迎的劫掠者,不光父母,甚至于村头巷尾驻足的父老乡亲也会开心,看到在外的孩子归家,虽说这孩子不是自家的,但是也凭空的替孩子的父母多出一份喜悦。
随着打劫日的临近,父母就开始苦心思考,精心计算,该让孩子这一趟再带去点什么东西呢?是今年新榨出的花生油;是地里刚刚拔出来带着新鲜泥土的大葱,芋头和红薯;是家里刚刚喂养大的公鸡;是新宰杀的猪牛肉,总之所有能思考能置办的东西都在父母的考量之内。
打劫日结束,孩子汽车后备箱被父母准备的东西塞得满满当当,启程奔向自己的远方。被劫掠一空的父母,起初站在副驾驶的门旁,随着汽车的启动慢慢后退到车尾,最终成为后视镜里一个渐缩渐小的点,对着孩子远去的方向摆摆手,动作里带着挂念又带着解释。
“走吧走吧,不用担心,家里好着呢”。
叶之微开车拐出村口,脑海里不断闪回着叶父叶母站在门口那挥手的剪影。后知后觉的现,父母已经开始老去了。
人说父母在,不远游,但是叶之微从上学开始就在一步一步的离父母越来越远,出村,出乡,出市,出省。
年轻时候一心只想去外面的大世界看看,去闯荡。摸爬滚打一番现还是父母的身边待得最舒心,做女儿最快乐。
回到苏城的第一天,微微和夏蓉蓉还有叶之伟约了晚饭。
“蓉蓉姐,是不是快要喝到你的喜酒了?”
“谁说的,坚决不早结婚。”
“你就嘴硬吧,我们三个肯定是你最早结婚。”
叶之伟过了一个年回来,状态看上去好了特别多,至少夏蓉蓉没有现他的任何异样。微微又看着两个人斗嘴,情不自禁笑。
“你俩能不能别见面就互怼啊。”
“没有,我们这是相亲相爱,你说是不是啊,阿伟。”
“是是是,蓉蓉姐说的都对。”
晚饭结束,微微和夏蓉蓉把叶之伟送回学校,看着叶之伟转身走进校门的时候,微微又忍不住把人喊住。
“阿伟,有事情随时联系我哈,现在大家都在苏城,见面很方便。”
“好的。”
叶之伟欢快的答应着,朝着俩人摆着手走进了校门。
“你干嘛,搞得跟有什么事情一样,就他,有事会不说吗?你看他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
“嗯,我可能姐姐的洪荒之力不小心上身了。”
“微微,我听赵越彬说,张景澈去审批部好像是因为家里的原因,具体为什么不知道,张景澈不跟他说,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没情况。”
“他没跟你说为啥吗?这个局面怎么弄?他现在属于总行编制,你俩能谈恋爱了吗?可以公开了吗?”
“蓉蓉,想什么呢,我们俩不可能了。”
“不会,叶之微,上次吃饭的时候,我看张景澈蛮认真的。”
“我们俩差别太大,注定没办法在一起。”
“是又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聊他了,你跟赵越彬呢?他有没有跟你提结婚的事情?”
“提,天天提,每天都在我耳朵边念叨,我烦都要烦死了。”
“不想结婚吗?”
“不想,还没玩够。”
“你这话别让赵越彬听见,不然还以为你是什么大玩咖呢。”
“我才不怕他听见呢,你看网上那些结了婚的女生,被老公被婆婆欺负的不成样子,谁能保证结婚之后还会跟现在一样啊,我可不要那么早就去趟那趟浑水。”
“蓉蓉,你是不是有点恐婚?”
“恐婚?谁说的,我才不恐婚呢,我只是不想这么快就结婚。哎呀,你看我们周围的朋友结婚的人很少呀,不着急不着急。”
“嗯,你做什么决定都支持你。”
“我听别的支行的同事说咱们深城总部要把租赁业务往北方扩展,要在北方各个地市成立分部去拓展北方的租赁市场份额,听说待遇还不错,有些人都接到租赁那边的人给他们打来的电话了。”
“他们专挑北方的同事问这个事情,就问愿不愿意回北方,回去给无责任的异地补贴支持,然后直接从行内转岗到租赁,离家更近,待遇也更好,听说很多人都在考虑。你有没有接到电话啊。”
“没有,没人给我打过电话。”
“我警告你啊,叶之微,你可不准回去,我们在一起大学四年,工作也要踏入第四年了,你要是扔下我独自回北方了,我可饶不了你。”
“不会,回去又要从头开始营销客户,多累,现在手里有存量,而且过不了几个月就要有管理岗竞聘了,我要去竞聘对公主管,跟苏城分行死磕到底,升职加薪!”
“好,那你好好努力,回头带我起飞。”
夏蓉蓉一贯的工作态度便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她就是那个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过没关系,她有一个想当将军的闺蜜,对于这样的现状,夏蓉蓉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