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言的声音嘶哑,痛苦得不能自已。
“江先生?”
从身后传来一个惊奇的声音。
江靖言身体一震,脸上又立刻恢复了冰冷的神色,站起来转过身。
站在身后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手里捧着一束白菊花,正惊讶的看着他。
“你是?”江靖言微一皱眉。
男人欲言又止,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江先生,我是治疗您父亲当年的医生。”
江靖言眉头微蹙,给父亲负责的治疗的医生不是秦舒吗?
“自从您父亲去世后,我出于良心的愧疚就辞职了。”中年男人没有注意到他神情,愧疚的说道:“其实您父亲之前来找过我很多次,他的脑瘤已经不能治疗,我只能给他止痛药。”
“脑瘤?”江靖言忍不住开口,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也难怪您父亲没告诉你。”医生苦笑:“那时候你的父亲生意周转当,欠了很多债务,再加上得了脑瘤,他就买了意外保险,受益人写的是你。”
江靖言听得屏住呼吸,这些事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知情。
父亲的脑瘤,欠下巨债,他完全不知道!
“医生,请你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江靖言一把抓住了医生的胳膊,激动之下连把对方捏痛了都不知道。
在他脑海里,敏锐的浮现出一个念头。
也许……当年父亲的死另有隐情。
“其实您父亲欠了一笔巨债,足以让江家家破人亡,他买了人身保险之后,来找到我,希望我给他安乐死。”医生说:“这种要求我一定拒绝,因为我是医生。可是我没想到,您父亲为了让您以后不再负债,竟然以跳楼的方式来结束生命。”
“什么……”江靖言的身体剧烈摇晃了一下,脑海里一片混乱:“我爸,欠的是秦家的债务吗?”
“当然不是,秦家的女儿还偷偷来找过你爸好多次,借了不少钱给你爸哩。”医生也惊奇的打量他一眼:“怎么,你以为他欠的是秦家?”
江靖言的俊脸顿时白了。
那时他以为父亲死前和秦家来往密切,并且他偷听到父亲的电话里提到‘债务’,现加上孙芝芝的旁敲侧击,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是父亲欠下秦家巨债,从而逼死了父亲。
“秦家那丫头还不错,只是太傻。”医生长吁短叹:“你爸跳楼后,秦舒不顾一切的去救他,甚至输自己的血给你爸。可最后还是没有挽救回来。”
江靖言僵硬的站着,如遭雷击,一种窒息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是我错了吗……她没有杀我爸?”
“算是医疗事故吧。”医生看他脸色发僵,又说道:“听说当时她的闺蜜也在医院里做打胎手术,那闺蜜晚上去探班,秦舒忙不过来,让她帮忙给你爸换药。可那个女人不知道怎么拿错了药,把致命的毒药弄进了你爸的输液瓶,是秦舒出来顶了这件事。”
江靖言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听见一切犹如巨浪将他淹没。
错了,一切全错了!
杀害他父亲的人不是她,逼父亲跳楼的人也不是秦家!
“啊!”
江靖言从胸腔里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咆哮,重重一拳砸到墓碑上,裂开的虎口鲜血四溅。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告诉我!”
他好恨,自己过去三年对她惨无人道的折磨,还眼睁睁的看着她流产!
医生也被他这癫狂的样子吓到,连忙说:“这种医疗事故,如果秦舒站出来澄清,整个医院都要有连带责任,院长是她的恩师,她要是捅出来,院长也会身败名裂,整个医院的人都会遭殃。”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而且她那时也是怕自己那个姓孙的闺蜜坐牢,这是要偿命的。你爸当时对我说,他会在遗书上写明一切,怎么你没有看到你爸的遗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