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个红绿灯停下后,安室透转身看向了尤来亚,认真的说道:“听着,尤来亚,你不需要去想未来会变得有多么糟糕,因为现在还远不到那个程度,而且,我们一定会在那个未来到来前,就将这次的事情圆满解决。”说到这里,他笑了笑,“你不是也说了吗?这个药物诞生的凭依就是那个叫做马希莫€€波尔沛的家伙,只要解决了他和他的队友,那么所谓的最坏未来就不会生。”
与赤井秀一的将问题复杂化不同,安室透将问题的简化版呈现在了尤来亚的面前,而这对于单细胞生物来说就是最优解,果然,听了安室透的话后,尤来亚立刻就高兴了起来。
“……至于这次的庆功宴,”安室透再度动了车子,想到琴酒,他就下意识暗中磨牙,“不用太过担心,我觉得你的推测才是正确的。”他说的十分含糊。
因为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尤来亚知道这次琴酒的那些心思的。
因为安室透的开导,尤来亚很快就放松了下来,虽然在走进酒吧的那一刻,他的脚步还是可疑的停顿了片刻,但紧接着,他就看到坐在吧台边的伏特加正扭过了身子,对着门口的自己热情招手。
酒吧里灯光昏暗,周围的卡座里坐满了人,这里被琴酒包场了。明明通知是八点才开始,这些人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各个神色严肃的穿着黑西装悄无声息的坐在座位上,反倒是吧台上的气氛要更为热闹一些。
伏特加的态度无形之间让尤来亚松了口气,他快步走了过去,伏特加立刻招呼他坐下,“兄弟,坐,特意给你留的位置!”
尤来亚一偏头,就现那个空位竟然只有一个,而在空位的另一侧,则是坐着背对着他的琴酒。
银灰的男人面前放着一只透明玻璃杯,他似乎对身后的一切都没什么兴趣,只是沉默的端起了酒杯,将金黄色的酒液吞入口中。
很快,安室透便跟着尤来亚走了过来,看到了那个空座位,他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伏特加。
伏特加眼神飘忽,不敢看安室透,见到了他这个反应,安室透心中便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轻笑一声,这声音传到伏特加耳内让他头皮麻。他从来不知道,身为大哥的小弟,还要直面这种修罗场。
“那、那边还有空位,波本,不然你先去坐一下?”伏特加硬着头皮给安室透指了一个距离吧台最远的卡座。
而这时,琴酒也端着酒杯转过了身,他绿色的眼睛静静停留在安室透的脸上。
“就先谢谢你给我安排的位置了。”安室透轻轻在伏特加的肩膀上拍了拍,然而灰紫色的眼睛却在盯着琴酒。
说完,他对尤来亚投去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便自顾自的走到了一桌距离吧台很近的卡座旁,在和桌上的人说了两句后,他们便随意的给他让了个座。
落座后,安室透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往空酒杯里倒了一杯酒,遥遥的对着还关注着他这边动向的琴酒举起了酒杯。
琴酒淡淡的收回了视线,而尤来亚也已经喊了声“大哥”,就踩上了高脚椅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其实尤来亚基本就没怎么来过酒吧,都是加入组织后跟着基安蒂和科恩一起去的,当然,因为酒量很差,除了第一次外,基安蒂和科恩便禁止他喝酒了,所以,在看到了其他人身边都摆了酒杯,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点点什么,总不能像之前一样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和烈酒吧?
伏特加不知道为什么自他落座后就和身边的人聊得火热,丝毫没有把脑袋转向他这边的意思,所以他身边就只剩一个琴酒了。
今天这人格外的沉默,就那么一口口啜饮着杯中淡金色的酒,尤来亚只能看到那酒的颜色很浅,有种通透感,于是他忍不住凑过去问道:“大哥,这是什么酒啊?好喝吗?”
在咽下了最终的酒后,琴酒才淡淡开口道:“克里尼利基。”
尤来亚一愣,他不知道为什么琴酒会突然叫他的代号,但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一般,琴酒偏着头,盯着他又喝了一口酒,这次他喝的很慢,尤来亚能清晰看到他滚动的喉结,“是克里尼利基。”
尤来亚这才愣愣反应过来,琴酒居然在喝小猫威士忌……
他挠了挠脑袋,虽然这酒的颜色很好看,但他总觉得自己喝自己有点怪,而且,琴酒给他的感觉也有点不对劲,他必须要看一看对方现在的情绪颜色了,因为诸星大的那番话,他现在心里还有点没底。
这么想着,他看到琴酒的酒杯已经快要喝空了,于是相当有眼色的凑过去问道,“大哥,你快喝完了,我再帮你点一杯吧?”
琴酒仰头将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他没有拒绝尤来亚的提议,“加满。”
那一刻,羊皮纸出现在了尤来亚的眼前,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圆。
很好,依旧是信任的绿色包裹着连尤来亚自己都不知晓代表了什么样感情的黄色,而在黄色里,是代表了不信任灰色和同样让他摸不清头脑的粉色在其中流淌,唯一有些奇怪的是,那团粉色似乎是在不停的律动,它似乎正在膨胀,似是要吞噬灰色要将它包裹在自己体内一样。
……嗯,这应该算是没有异常吧?毕竟这个粉色也没有向着红色转换的预兆,他应该还是很安全的。这么想着,尤来亚叫来了酒保,又替琴酒倒了一杯克里尼利基。
将酒杯推给琴酒后,尤来亚忍不住嘀咕道:“……大哥,你这不是很喜欢克里尼利基吗?刚才问你你都没说。”搞得他也不知道要不要替琴酒继续点这个酒。
然而,琴酒捏住杯壁的手却是微微一顿。
……喜欢吗?
他此时的口中弥漫着麦芽的香气,还有石蜡与橘子皮的气味。想要将这味道咽下,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一直以来,他都无法忍受那股诡异的情绪在胸腔作祟,但越是抗拒,越是强烈,他几乎能想象到梦境中的自己看向他的讥诮眼神,就如同梦境中的那个自己无法抵抗那股对尤来亚的信任,他也无法抗拒此时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