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乐的手顿住了,辰安的激动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间谍一如既往的面如死灰。
公主也来了,这下他算是彻底跑不掉了。
宁知扫了一眼目前的状况,心理素质极其强大的她面不改色在石桌旁坐了下来,毫不客气霸占了辰安的位置。
“二弟三弟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吗?”宁知一边吃着桃花酥一边笑眯眯盯着地上的间谍道。
看见桌上的茶壶和君乐衣服上的茶渍,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皇姐不知,这是邻国间谍,潜入我府中做小侍被我识破,又碰巧冒犯了三弟,这才对他用一点点小刑。”辰安又收起了折扇,将扇头往手心里一拍道。
宁知了然地点点头,又吃了几块桃花酥后发现不对,视线转向桌上的糕点,惊讶道:“难怪二弟没有邀请本宫,敢情做了这么多桃花酥是为了是特地邀请三弟吧。”
那点小心思被戳破,正常人都应该面露羞涩了,偏生辰安不是正常人,还能一本正经同宁知踢球:“皇姐下次要来记得提前同二弟说,二弟好给皇姐做梅花饼。”
宁知最爱吃梅花饼,这是整个皇子公主里面人人都知道的事。
这话在宁知听来就是:皇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了还怪我?皇姐吃了三弟最喜欢的桃花酥我还没说什么呢。
她探究的眼神在辰安与君乐身上来回流连,最终露出了一种“别解释,本宫都懂”的神情。
她本身就不是来赏花喝茶的,只是听闻辰安与君乐在二皇子府一聚便来凑个热闹。
除了抓间谍和二人不同寻常的关系外,没有什么额外的新奇之事引起她的注意,感到无趣的宁知站起身来:“那本宫就先走一步了,二位慢用。”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眼疾手快塞了两块桃花酥进嘴里才走。
感觉人鞭策的差不多了,君乐将鞭子放在石桌上,拧眉打量自己的外衣:“那三弟也先行离去了,我得回府换身衣裳。”
他原本要走,突然想起自己耳侧还别着一朵花。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转过身,取下耳侧的花,塞在了辰安的唇边。
辰安叼着花,长睫轻颤,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君乐拍拍手,凑近辰安的耳边,道:“二皇兄跟这花很适配呢。”
没管辰安表情如何变化,君乐脚尖一点,不过瞬间就消失在了二皇子府内。
看来二皇兄对自己有防备但不多呢,那么复仇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君乐手指打着摇摇椅的扶手,虽然是在摇椅上晒太阳,但脑子仍在一刻不停地转动。
念在大皇兄这几年对自己还算是关照有加,那么就先把大皇兄放一放吧。
他的人生,那笔大账,他一定会一一讨回来。
什么不祥之兆,那只是那些人用言论掩盖住迷信罢了。
君乐长睫掩住眼底的冰冷,在摇椅上闭目歇息。
时间差不多了,他动身前往大皇子府。
昨日与连景约好了要去二皇子府套话,但是他没套话,只能发挥一下瞎编技术了。
连景依旧在寝宫里午睡,让君乐感觉除了维护皇室子女关系之外,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睡觉。
他敲了敲门:“大皇兄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直到里面传出一声半梦半醒的“进”,他才推门进去。
连景果然是刚醒,头顶上一簇头发翘着,迷迷瞪瞪地睁着眼,手上还拉着被子,中衣领口有些凌乱。
很明显,连景并没有起床气。他揉揉眼睛,强打起精神道:“三弟找我何事?”
本身就要编话,现在看来连景已经忘了这事儿,那就索性不编了。
君乐大脑飞快转了转,马上想到一个很好的措辞:“二皇兄明日的及笄宴,他通知我来转告大皇兄要准时赴宴。”
“那是自然。”连景笑道,头顶翘起的头发一晃一晃。
君乐看在眼里,上前一步凑近,伸出手将那簇头发向下按了按。
很轻,像一阵风,瞬间就消逝不见。
那阵风不讲道理,洋甘菊的味道吹动了平静的湖面,却又极快地遁形,觉察后想再次寻找之时已经消失不见。
连景心乱了一瞬,整个人愣在原地。
这种感觉让他乍一时很不习惯,但真正消散时还是会想慌乱地伸手去抓住。
然而君乐已经离开了大皇子府,徒留连景一个人坐在床上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圆日降落又升起,新的一天刚刚拉开帷幕,长安街上就已经张灯结彩热闹起来了。
尽管二皇子的及笄宴是在宫中办,但从二皇子府到皇宫的路上会经过长安街,所以长安街附近的居民早早就在街上翘首以盼,等候二皇子的马车驶过。
远远的华丽马车刚露个车头,吵吵嚷嚷的人群马上安静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马车侧边帘子后的隐约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