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有什么想法吗?”季星辰实在是没什么头绪,只好眼巴巴地望着6昼。
6昼好像对店里的秘密漠不关心,他在玩个人端上的钢琴块,靠在墙壁上垂着眼,手快到飞起,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
原来6昼也玩游戏的?还是这种弱智游戏?季星辰心里默默鄙视,他所有曲目都通关了,而且每个都拿了三皇冠,6昼一定没自己厉害。
算了,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既然窗户有问题,那么店主的失踪一定和窗户脱不了干系,季星辰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会不会店主就是从窗户上掉下去的?他想着打了个寒战,如果是这样就很恐怖了,一个人从中间拦腰折断,那是怎样的血腥场景!
可是这周围也没有血迹啊,他在窗边摸索了半天,地上很干净,不像有人死了,难道是他猜错了?
季星辰在柜台下方的箱子里找到了一架小型望远镜,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有一行潇洒的字迹:宇宙最美妙的地方莫过于星空了,星罗棋布的镶嵌着钻石,希望我死后也能变成一颗闪闪光的星星,守护着这片我热爱的时空。
看来店主还是个天文学爱好者,他灵机一动,架起望远镜观察窗外,心里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能看到些什么。
映入眼帘的是放大了无数倍的天空,被血色染红,凝成一块又一块腥红的云,再往下,仍然是放大了的雾,但其中有一颗光秃秃的树,季星辰想起店主的日记,莫非这是枯死的桃花树?树下是半截干尸,皮肤紧巴巴地贴在骨架上,全身的血液都被人抽走了般,呈现出一种苍白感,像放了很久的冻肉,让人恶心又吐不出来。
“6昼!这。。。。。。这是不是店主的尸体?”季星辰失声叫道,一不留神咬破了舌尖,痛感袭击大脑,他抽了口气,嘴里弥漫开淡淡的铁锈味。
“笨。”6昼通关?tears眼泪?钢琴曲的关卡,瞥一眼季星辰可怜兮兮的表情,轻嗤一声。
你才笨呢!你全家都笨!季星辰傲娇的小脾气上来了,差点气得踩到裙摆摔一跤,好不容易站稳,再一看窗外的树下,又蔫了。
“你来看。”季星辰把望远镜给6昼,他就不信6昼接下来还会这么淡定了,可6昼看到了那截尸体后仍面色如常,甚至对季星辰的害怕十分鄙夷。
“就这?你怕了?”
“没有!”就算打死季星辰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确实有那么点害怕,他逞强道,“我还见过更恐怖的呢!”谁说不是呢?如果光是被半具尸体吓倒了那太小儿科了,b1ackcity随处可见尸骨成堆,只是刚才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已。
“这一定就是店主了吧,死相真凄惨,啧。”季星辰在窗边绕了几圈,托着下巴,漂亮的桃花眼里先是迷茫,后又恍然大悟,他在窗台上摸了摸,一个42码的鞋印在上面,粘了一层灰,顿时像现了新大6一口气说道。
“这鞋印,是个男人的!是店主!店主自己跳窗了!”季星辰皱眉,跳窗可能是被人逼的,那剩下半截尸体呢?怎么会不翼而飞了?
“就在屋内,找找线索。”6昼简明扼要,季星辰懂了,剩下半截尸体在屋子里,可这店空间就这么小,能藏到哪去?是那个“凶手”干的?
他们分工四处搜索,每个角落都没放过,季星辰还敲了敲墙面,看有没有机关什么的,但全都是实心的,他有些垂头丧气了,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可还是没什么收获。
他抬头看一眼背对着自己在货架上翻找的6昼,忍不住道:“要不我们不找了吧?其实也没就那么重要不是吗?关于这个时空的秘密不一定在这里。”
6昼头也不回,语气又酷又冷,像黑社会的老大:“接着找。”
季星辰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戴上手套在地板砖上敲着,一声“吱”的尖细声乍然响起,吓得他一个激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什么玩意?”
是那只灰白的变异鼠,前爪着地,长长的胡须动了动,扫过地面和季星辰的手背。
卧槽,他猛地反应过来,他刚才是按到变异鼠的身子了?怪不得感觉软软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哈,您老接着睡觉吧,我不打扰你。”
季星辰无辜地眨眨眼,一点也没道歉的诚意,变异鼠和他对峙了会,突然就挪了身子,离他远了些,季星辰有些不解,一扭头就看见了6昼正在自己身后。
难道这只老鼠怕6昼?果然啊,人长得太冷连动物都害怕。
“地板上有东西。”6昼提醒道。
季星辰探着头往原来变异鼠睡觉的位置扫了眼,提起裙子按下那块地板,只听一声“咔嚓”,地板砖陷了下去,一道隐隐的血迹漫了上来,下面有一节人骨!
6昼取出那人骨,放在鼻尖闻了闻:“很新鲜,从人体内取出来还没多久。”
看来这应该就是店主的骨头了,那剩下的尸体去哪了?
骨头的旁边还有一块杏色的布料,似乎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季星辰把它拿在了手中摩挲了会。
“感觉不是店主的,会不会是凶手留下来的?”就是日记中的那个“他”。
把布料塞进袖子里收好,季星辰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见6昼把人骨绑在身上,诧异道:“你留着这个做什么?”
天天对着人骨,难道不会做噩梦吗?
“人的骨头有很多作用,这是大腿骨,改造一下可以做武器。”
季星辰是无法接受人骨之类的武器,他咬了咬唇眼眸转了转:“你,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说完还仰头嗅了嗅空气,似乎血腥味变浓郁了。
然后紧接着下一秒他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脸刷地苍白,捂住嘴嘴差点失声叫出来。
“你怎么了?”6昼也现了不对劲,抽出银刃来,右臂挡着季星辰,顺着他刚才的目光看去,神色一怔,松了口气。
“胆小鬼,你再抬头看看。”
“我不看我不看!”季星辰捂住眼睛和耳朵瑟瑟抖,刚才他一仰头就瞥到了挂在高处长勾上的一个白色身影,还系着一条粗粗的绳子晃来晃去,一定是个吊死的尸体,而且和他距离极近,跳起来就能够到似的。
从小季星辰就对尸体有心理阴影,他少年时就是个没人疼没人要的小可怜,几乎所有孩子都欺负他,有一次他回家路上,经过草丛时踩到了什么东西,滑了一跤,等起来时浑身都是血,顿时吓傻了,他脚下竟是一具尸体!
那尸体的眼珠目不转睛地瞪着他,面目狰狞,当时他就吓得几乎休克,被送进医院躺了好几天才肯出来,后来才得知那尸体是假的!
他那个”好弟弟”又变着花样欺负他,去买了个假尸体,做工逼真,足以以假乱真,所以季星辰才会差点吓破胆,自此以后他每天回家一定会绕开那条路,宁愿走无人的地方也不愿去人多的地方。
“真的不是尸体。”见季星辰不信,小可怜一般缩在自己身后,6昼一伸胳膊,扯下了悬挂在长勾上的白色身影,还在他面前晃了晃。
季星辰紧闭着眼睛瑟瑟抖,但在6昼的声音下还是瞥了一眼,整个人愣住了。
因为出了太多的汗裙子黏在身上不是很舒服,他拽了拽领口。
6昼没骗他,那白色身影只是一件带血的白衬衫,中间有一个卡通可爱的小猪佩奇图案,只是此时有一股股的血顺着轮廓往下滴,滴在6昼手上,后者还面不改色。还有一些血已经快要凝固了,在佩奇粉嫩的身子上留下深深的褐红色,形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圆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