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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锦峰 一诺千金话剧（第5页）

陈大橹：我话还没说完呢。上大学的事，我很难办啊。该谁去上大学，那要看谁肯于真正扎根农村干革命。

方晓然：啥叫真正扎根？

陈大橹：这扎根呢，绝不是一句空洞的革命口号，还得有实际的革命行动。具体来说呢，一个女知青扎根农村，就得真正和贫下中渔打成一片，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在农村生根开花结果。晓然，你能做到吗？

方晓然：你是说，我要嫁在农村，才算是扎根，才可以上大学？

陈大橹：如果你有这个决心，我陈大橹愿意帮你做扎根农村的先进典型。我们共同生活，战天斗地，改造家乡！（突然拉住方晓然的手）

方晓然：你干啥？放开，快放开！

陈大橹：（抱住方晓然）晓然，我说的是真心的啊！

方晓然：陈大橹，你……你乘人之危！

陈大橹：（抱紧方晓然）晓然！

方晓然：乘人之危，乘人之危……

【风声，雨声。

【一声凄厉的喊声。

海花：妈——

陈大妈：海花，海花，你咋了？你醒醒啊！

海花：妈，疼死我了……（晕厥）

燕子：（惊醒）海花，海花！（摸脉搏）呀，没脉了！方晓然，方晓然！

【方晓然和陈大橹急忙跑进前屋。

燕子：晓然，快，强

心剂！

方晓然：哦。（速推强心剂）咋样？

燕子：（做人工呼吸）海花，快醒醒，醒醒啊！（急得快哭了）

【良久，燕子的人工呼吸停了下来。

方晓然：（惊惧）咋了，海花……不行了？

燕子：（摇头）她，走了。

陈大橹：你说啥？好好一个大闺女，走了？让你给治死了？

陈大妈：什么，海花她……她死了？（扑在海花身上，大哭）闺女啊，你咋这么狠心啊，就走了啊，叫我这个孤老婆子可咋活啊，我也跟你去了吧！

燕子：（木然）我明白了，不是胃病，是阑尾，是急性腹膜炎，是穿孔。

陈大橹：你现在明白有屁用！什么赤脚医生，我看是杀人犯，杀人犯！

方晓然：话不能这么说。就算是当时诊断了阑尾炎穿孔，大风大雨的，船也开不了，也不能去医院手术啊。

【燕子扶起陈大妈。海花隐去。

燕子：大妈，都怪我。

陈大妈：（怔怔地看着燕子）海花？你没死？你没死呀！

燕子：大妈，我是……我是燕子啊。您这是急糊涂了啊？

陈大妈：（盯着燕子）海花，让妈好好看看，好好看看……你这脸咋这么模糊啊？快，快把灯点上，让我瞅瞅我闺女。

方晓然：（害怕地）大妈，您的眼睛……

陈大橹：（用手在陈大妈眼前晃了晃）大姑，你这是看不见了呀！

陈大妈：我叫你们把灯点上！（老泪纵横）

【雷声炸响。

【燕

子慢慢走出屋子，呆立在风雨中。

燕子：一条命，就这么没了，眼睁睁地从我手里没了啊。海花，我对不起你！（跪在地上）

四

【海风呼啸。

【燕子跪在地上。

陈大橹：周海燕！你必须老实交代杀人罪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刘远：你凭什么说她是杀人犯？公安局都做了结论，病人是没有条件抢救耽误的。你们给她挂牌子，开批斗会，是违法行为！

方晓然：陈干事，燕子没罪。

陈大橹：没罪？我那活生生一个大妹子就白死了？死人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负责吧？事情就发生在你们两人身上，她没罪，那就是你有罪？方晓然，你要和她划清界限，不要站错立场，毁了前途！

方晓然：……

陈大橹：公安局认为周海燕行动上没有杀人，可我认为在她心里、在灵魂深处，就是个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