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拜见皇上。”
霍景睿从没试过在御书房见嫔妃,只觉得这珍昭仪果然够胆大的。这份勇气和雄心,倒是让他感觉有趣,便允了她进来。
“起来吧。”
“谢皇上,”珍昭仪亲手把参汤奉上,面上露出娇羞的神色:“皇上日理万机,实在辛苦,妾便亲自熬了参汤,让皇上补补身子。”
“爱妃有心了,”霍景睿只瞥了眼那蛊参汤,唇边扬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珍昭仪双颊浮现出淡淡的绯色,在皇帝的注视下,只觉浑身都要融化了,却没忘记今天闯入御书房的目的:“皇上,妾……”
她身影突然晃了晃,扶着书案,惊得身后的翡翠飞扑过来扶住珍昭仪,一脸惊慌失措:“主子——”
“爱妃这是怎么了?”皇帝关切地问着,又让总管去请太医过来,一副心疼的摸样:“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回皇上,主子最近嗜睡得很,又闻不得荤腥……”翡翠尽职地回禀,像是不好意思,脸红红地没敢说下去。
皇帝见她偷偷瞥了眼旁边的庆王爷,知道这宫女有些私密话不好意思说下去,便让庆王爷先到偏殿歇息了。
“你继续说下去。”
“是,皇上。”翡翠扶着脸色发白的珍昭仪坐下,恭谨地回话:“主子的小日子有一段时日没来了,又时常昏眩,奴婢怕……”
霍景睿眯起眼,似是有些不悦:“这事珍昭仪怎么不早些派人来禀报?”
翡翠连忙跪在地上,不慌不忙地回答:“皇上国事繁忙,主子不想用这些小事打扰皇上,便一直隐瞒下来。若非今儿在皇上面前失礼,奴婢也不敢说出来。”
珍昭仪双眼含泪,含情脉脉地看着皇上,心底却对这个叫翡翠的宫女十分欢喜。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字字清晰,却又让这一切变得十分合理,实在是个人才。
幸好带来的是翡翠,若是以前的大宫女,只怕早就在御前失礼,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老太医一诊,果然是喜脉,皇帝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交代总管赏赐一批上等的药材,又叮嘱太医院小心开药,还敲打一顿珍昭仪身边的宫女好好伺候,仿佛十分盼望着这个子嗣的出生。
一连串的举动,让珍昭仪满心欢愉。
果真皇上是欢喜她的,听见自己怀上了子嗣,是那般的欣喜。
若是孩儿能出生,定能得到皇帝的宠爱。
那么,母凭子贵的自己,也能逐步成为定国最尊贵的女人了?
珍昭仪越想越是兴奋,待皇后驾临时,她垂首行礼,嘴角的笑意还残留了几分,看得皇后恨不得把她那张小嘴给撕了。
☆、皇上,宠爱
皇上,宠爱
“皇后这次,看来是气疯了。”应采媚看着青梅手中皇后赏赐后宫的物什,不由挑眉一笑。
珍昭仪怀孕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妃嫔们又恨又妒,却也只能奉上厚礼去恭喜珍昭仪,估计心里一个个早就恨不得掐死她。
青梅捧着赏赐的手一抖,有些狐疑地盯着手上的东西,难道皇后娘娘在这里面动了手脚?
“主子,这……”
皇后因为恭贺珍昭仪怀孕,而给所有妃嫔赏赐,这也是皇帝允了的,青梅还以为这是为了讨好皇上。谁知,如今却有内情,怎能不担心?
“把东西都摆上吧,”应采媚若无其事地让白梅继续捶腿,眉梢间里尽是不以为然。用毒多年,她这身体已经习惯了,皇后这点小东西自己还没放在眼内。
只是宫中其他嫔妃,此次怕是因为珍昭仪而受了无妄之灾了。
青梅抖着手,向来守规矩的她第一次犹豫了:“主子,要不然先放入库房,再做打算?”
她就算谨小慎微,也担心这些赏赐下来的东西会害了自家主子。
应采媚却是一笑,明白青梅的担忧:“皇后娘娘特意赏赐下来的,又怎能堆在库房里,摆上吧,要不然被其他嫔妃见了,怕是要传到皇后娘娘耳边的。”
青梅苦着脸应下,把赏赐一一摆在架上,却是离床榻最远的位置。
应采媚一笑,也就随她去了。
不过做做样子给皇后看看罢了,虽然这些东西对她丝毫没有影响,可是晚上闻着那味儿,还真让人受不住。
“主子,珍昭仪的贺礼该如何是好?”白梅拿着库房的钥匙,愁得一夜没能睡好。送得薄了,未免让其他嫔妃嗤笑,又得罪珍昭仪;送得厚了,库房里确实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那便不送吧,”应采媚红唇一张,含住白梅递来的梅果。真甜,不愧是进贡的玩意儿,每个嫔妃也就送来一小袋,真是可惜了。
白梅吓得差点把手上的梅果掉在地上,怯生生地抬头:“主子,不送礼的话,珍昭仪只怕要在皇上面前上眼药的。”
“那就上,我还真怕她不吹枕边风呢。”应采媚琢磨着,皇帝也好几天没见她了,吹吹枕边风,珍昭仪还能把那男人往这边推一推,倒是好事来着。
青梅被自家主子奇怪的想法吓住了,珍昭仪一个月内连晋两级,如今又怀有龙嗣,若是应昭仪跟她硬碰硬,最后吃亏的只有不受宠的应昭仪:“主子,库房里还有一尊白玉观音,倒是喜庆,不若送与珍昭仪,也省得让人捏住了短处。”
宫中的嫔妃即便心里不高兴,也是赶着去送礼庆贺的,偏偏应昭仪反其道而行,实在太过于显眼了。要是落下一个吝啬不容人的名声,只怕在后宫里越发艰难。
应采媚自然明白,后宫的女人再不乐意,表面功夫还是做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