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问你哦,你为什么是小禾的另一个家长?你和我实话说,该不会是美女邻居就住对面,把持不住了吧?”
纪怀昨简直无语,切土豆丝的动作都停住了,认真地给她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只是进门之前听到那个二班班主任说我没身份,所以替我撑腰罢了。”
说完,她又加上一句:“她人很好,这么做是因为她善解人意,当时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姜松河撇着嘴搞怪模仿“哦~没有我也有别人~”
声音很像模仿失利的新之助,叫纪怀昨头皮麻:“别烦哦!”
才下来的纪轻桐闻言弹出脑袋:“什么?!姐!你和阮姐姐在一起了?那幼昕姐呢?”
本来就乱糟糟,又来一个捣乱的失聪患者,纪怀昨干脆开始赶人:“都滚出去,要不然我把你俩连土豆丝一块儿切了!”
两人落荒而逃,姜松河扯着纪轻桐的袖子往沙那边去。
“来来来,你姐的丢人事儿,她不好意思跟你说,我告诉你。”
纪怀昨尽量让自己专心于土豆片上,但耐不住客厅里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实在刺耳,最终暴怒拉上推拉门。
关门的一瞬间,她却猛然怔住——明明之前不小心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还会第一时间想着逃避,或者刻意回忆起那些难过的事让自己吃点苦头。
但刚刚,哪怕是姜松河如此明确地提起这件事,提起她的恋爱,她也并未觉得那么难受。
只觉得有点尴尬,那种分手之后,被嘲笑有如此前任的尴尬。
纪怀昨回神,把切好的土豆丝都泡进水里,唇边慢慢带上一丝笑意。
是因为阮霁禾,是因为阮赴今,还有商镜黎。
她们三个不约而同把她的空闲时间占据,让她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转移,所以才能如此快走出来。
是她们提供给她的情绪价值,如此珍贵。
吃过饭,姜松河和纪轻桐一起打游戏,好不容易有个厉害的人带她,她一时还舍不得走。
纪怀昨被指使出去买水果,本想带着商镜黎一起去透透气,但看她专注于作业的样子就没打扰,一个人下电梯去水果店。
小年,外头似乎有点点雪花,纪怀昨拉起卫衣的帽子和羽绒服的拉链,慢悠悠朝水果店走。
阮赴今应当还没到,手机上还没有收到信息。
她息屏,有些感慨自己这么操心人家的事做什么。
买了几样水果出来的时候,雪更大了些,毕竟不是大雨,她并未躲避,在雪花中往回走。
旁边有两个大妈路过,纪怀昨把她们的对话听了一耳朵。
“……可不是的吧,天天打麻将,以前还进去过呢!”
“真的?”
“那可不,刚放出来!”
“天哪,依我看就该关里边!昨天和物业打起来了,说人家不给他用电,其实呢,他没钱交电费!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昨天又因为打架让警察带走了。”
纪怀昨听着像商镜黎爸爸,算算日子,确实该放出来了。
他似乎并不在意商镜黎的下落,出来之后只关心自己,并未到处找女儿。这让纪怀昨放了点心,提着水果回到家。
商镜黎仍旧在书房勤勤恳恳地写作业,纪怀昨洗好水果,端了一盘切得精致的上楼,放到她旁边。
商镜黎惊讶地看着一盘水果,很多都是她见过想过,但没吃过的。
“吃点东西再写。”纪怀昨软声道,“不累?”
商镜黎摇摇头,纪怀昨捉起她的右手,无名指和小拇指已经被磨出黑亮亮的铅笔印。
“骗人。”纪怀昨轻笑,把她手里的铅笔抽走,水果再往前推推:“我冒着雪下楼买的呢,你忍心看我白跑一趟?”
商镜黎犹豫了,纪怀昨笑吟吟等着她,知道她犹豫就是马上答应的意思,也不催。
果然,片刻之后,商镜黎小心翼翼拿了一个车厘子吃掉。
纪怀昨拍拍她的脑袋:“这个叫车厘子,我一共洗了二十颗,一会儿你下来的时候盘子里不能多于十颗。其他的水果我都切了双数,下来的时候我要检查,不能多于一半。”
商镜黎皱着眉理解她的话,隔了一会儿点点头,声音乖觉:“知道了。”
纪怀昨满意地笑笑,给她独处的空间。
商镜黎看看水果,再看看纪怀昨的背影。
面前这五彩的水果们,似乎就是女娲娘娘的补天石,把她心里的缺口逐渐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