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照上的国家越来越丰富,三十岁前,能走满五十个国家吗?她想到《少年巴比伦》的那句话,走了几千公里路,都不能忘记你。必须承认,即便曾经每天工作枯燥无聊,也有一些珍贵的东西可以怀念。先前听闻许添谊也从集团辞职了,不知道现在好吗?
她回忆刚才路过的游客中心,里面有明信片贩卖,决意等会寄明信片,给曾经的同事们,给朋友们。公平起见,许添谊和游奇,一人一张。
此刻€€€€
主持的老师喊了许添谊的名字。
许添谊站上红毯,有点脸热的举了举手。
台下有很小的欢呼声,朝声源看,Trista和姜连清在边拍照边欢呼,carey和贺之昭坐在旁边非常工整地鼓掌。
他冲着镜头笑了笑,很快走下台。
毕业典礼结束,几个人在光线最好的地方拍了全家福,carey表示自己会负责冲刷出来。他和贺之昭一样寡言,是个表面凶狠如丛林猎人,实际细嗅蔷薇的人。
不知故意或的确有事,午饭后,姜连清便说自己明天有社区志愿者要做,要率领队伍回去了。并叮嘱他们后面有空过来做客吃饭。
姜连清喜欢同许添谊讲这些。她自己的儿子虽然也不错,但两相比较,许添谊更适合做小家庭的外交言人,并且答应下来的一定会很快履行实现,她只要等门铃响就可以了。
“这下真的毕业啦。”走时,她拍许添谊的肩膀,还是避免不了像看小孩一样看他们两个。这一年下来,她觉许添谊没再那么绷着,好像松弛了些许。待人接物也更有自信了。
可这下又得上班了。她心疼道:“上次听你说过,具体在哪里上班来着?”
许添谊认真地一一回答清楚,姜连清满意点头:“那和你们家很近的吧,通勤也方便。”她笑道,“知道你好强,一定要劳逸结合,还有我们呢,遇到不能解决的,就来求助。”
随即又看向贺之昭:“你也是,一个人在中国,照顾好自己。什么时候正式回来?上次说的时间还准吗?”
得知再两个星期,贺之昭便可回到多伦多工作,姜连清便又表现出很满意的神色,两队人马就此道别。
许添谊开车载着人一起回了新房,即姜连清口中的“你们家”。考虑到交通便利和实际居住习惯,两人在市中心买了套netdo。客厅的落地窗夜晚能看见高楼大厦、灯火通明的多伦多。
贺之昭上次来已经是半年多以前,还是空荡荡的。现在屋子早就被许添谊一点点很慢、很仔细地布置满了。
过去那么多年,许添谊一直动心忍性,省吃俭用,做梦都想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可生活渺渺无望,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成,甚至也不相信自己能完成。
现在,终于有栖息之所。
情感上分不清谁依赖谁更多,但生活中许添谊还是力所能及承担着所能负责的一切。他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嘴上没有邀功,但他很骄傲地从衣柜给贺之昭拿家居服:“过来看。睡衣在这里,你的衬衫在上面挂着……”
说到一半,被人吻住嘴唇。
许添谊被压得跌在懒人沙里,如同陷入流沙,彻底没有防抗的余地。
一通亲完,两人全有了反应。
憋了三周,都想疯。
许添谊理性尚存,推了推,微弱道:“洗澡……”
贺之昭趴在他身上没动,有商有量:“再抱三分钟吧。”
两人都认可这个观点,三分钟后还是没人起来,都累得睡着了。
贺之昭先醒,现自己睡得滑了下去,抱着许添谊的肚子。
外头的阳光正烈,给予室内暖色的光晕。
可能因为宿舍的窄床睡得太多,许添谊睡觉很安静,也几乎不动。阳光落在他的手指上,对戒反光,近乎刺破眼皮。
是现在已经不怎么爱生气,但还是很生动的许添谊。
贺之昭觉得三个星期实在太久了,可之前明明有过更漫长的寻找和等待的岁月。
好在他们后面还有更多、更好的时间可以携手走过。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可以很有目标斗志,航班阡陌纵横地奔波工作,可以用来纵横四海,吃世界各地的饭,依偎看无数午夜场电影,也可以只是压马路看满地红枫,看漫天大雪,或是在风和日丽的一天,手牵手一直走,斗志昂扬去码头整点薯条。
好,都好。因为爱是通往一切的答案。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