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引得院子里的人都抽了抽嘴角,踏马的,你这叫不会作诗,那我们的叫什么?狗屎吗?
赵宇文呆愣的看着周颐,这诗他自问是做不出来的,甚至深深觉得周颐简直就是他的知己啊,那诗里说的不就是他吗!
而现场最为吃惊的还要属李伯雍,因为看过周颐的答卷,他便先入为主的认为周颐在诗才一道上是没有什么造诣的,可今天这一首诗,着实让他大为惊叹,虽用词不算老道,但灵气逼人,里面展现的大抱负也和周颐腼腆的外表相去甚远。
莫非他在故意藏拙?李伯雍想了想,自认为知道了原因,看向周颐的眼光比先前更添兴趣了,文章用词平拙,言之有物,老道的不符合周颐的年龄,但这首诗又显示了他的意气风发,如此矛盾又统一的集合在眼前的小少年身上……,此子非池中之物啊!
周颐见所有人都被他“作”的诗震住了,心里默念:对不起啦,张老兄,实在是这赵贼子太可恶,我就借你的大作装装逼,不是故意的。
虽然作诗是赵宇文提出来的,不过有了周颐的神作,后面自然是虎头蛇尾,匆匆结束了。
但周颐是谁,他可不是被动挨打的人,旁人给了他一拳,他就恨不得还两脚,周家上房那些人是因为在这个礼教大防,以孝为天的时代,他暂时不好做什么。
可是赵宇文,抱歉,他又不是周颐的爹,惹了周颐,周颐自然要还击回去。
于是作诗结束后,周颐就站起来,脸上挂着小孩的稚气,软糯的笑道:“刚刚听了各位兄台的大作,在下深受触动,不过我虽然对诗作不通,但对算术小道颇感兴趣,我这里有一趣味小题,深思许久后方得出答案,不知各位有没有兴趣一听?”
这话引得其他人面面相觑,通过刚刚的接触,这些学子都明白了这位新鲜出炉的案首别看年岁不大,但那心可是芝麻馅的,明明作的诗比他们都好,偏偏要一口一个拙作,这不是把他们的脸皮重新扒下来在地上踩嘛!
现在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韩院长
其他人不答话,倒是李伯雍很有兴趣:“哦,是何趣题,说与本县与众位学子听听。”
周颐向李伯雍拱了拱手,这才说道:“想必诸位都有住客栈的经历吧。”
“这是自然的……”有人答道,为了县试,许多家并没有在县城的人都会在县试之前住在客栈里备考。
“那好,假如诸位现在要去住客栈,给了客栈掌柜100文定钱,约定看不好房间便退定钱,客栈掌柜收了100文定钱后,忙吩咐小二去还了早上因为买肉欠的隔壁猪肉铺老朱的猪肉钱,而这老朱拿到100文钱后,又去还了在老张的铁匠铺欠的买菜刀的钱,老张拿到这一百文钱,又去还了欠的隔壁李书生的钱,而李书生拿了这100文钱,又马上拿来还了客栈掌柜的100文房钱,而你在看了房间后,觉得不合心意,便找客栈掌柜退了100文的定钱,那么请问诸位,这中间借借还还的,并没有人生产什么多的东西,但为何债务就此清偿了?”周颐这么一大通说下来,只把这些平时只念之乎者也的学子们绕的头都晕了。
所有人都皱着眉顾着缕清周颐说的关系,连李伯雍也在沉思。周颐看着这群人不得甚解的模样,在心里微微出了一口气,绕死你们,一群土鳖!!!
“对啊,钱不见少,但为何所有人的债务都清了?”有想通了关系的学子惊叫道。
一时间讨论声此起彼伏,有的人甚至还几个人一起充当角色扮演了起来,但是讨论许久就是没有得出答案。
这种超时代的资本流通问题问一个商人可能会得出答案,不过这些只会念四书五经将脑子都读僵了的家伙还是算了吧。
连赵宇文也抓耳挠腮,甚至还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但看他脸涨的通红的样子,想必是没有想出答案的。
李伯雍也想了许久,也没有头绪。
“你这是出的什么破题,我看你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吧。”当即有人恼羞成怒道。
周颐笑笑:“自然是有答案的,各位才思敏捷,想必用不了多久自然会想出。”
又讨论了许久,李伯雍坐不住了,他一个县令那么多事,能够陪这些过县试的学子坐这么久已经算好了,有些县令对刚过县试的学子只会略见一面便打发走人,原因很简单,这里面能考上秀才的人很少,有些县一届的童子试全军覆没也很正常。而像广安县这样的科考大县,周颐他们这一百名学子,里面能出两到三个秀才就已经碾压其他州县了。
县令说要散,自然就走呗。
被周颐戴了高帽,这些人又不肯承认自己想不通一个小孩子出的题,直到走的时候还念念有词。
临走前,赵宇文走到周颐面前,神色有些别扭:“你的诗很好。”然后便逃也似的走了。
周颐笑笑,原来这也是一个傲娇的家伙。他摇摇头也准备回家,却被县令的管家叫住:“周少爷,老爷说在书房等您,请跟我来。”
周颐疑惑,不知李伯雍找他做什么,跟着管家到了李伯雍的书房外。
“周少爷,请进。”
周颐向这位老爷爷点点头:“多谢。”他的谢语让管家一顿,脸上的笑容从标准变得和煦:“当不得。”
周颐对着房门敲了敲,直到里面喊了进,周颐这才推开房门走进去。
进到屋子里,李伯雍正在处理公文,周颐万般不愿意,还是要跪下磕头,因为现在虽然过了县试,得了案首成了板上钉钉的童生,但见父母官不拜是只有得了秀才才有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