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面的过程和感觉不大好,三年的时光她把和顾南译有关的事主动地从她脑海中清扫个七七八八,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顾婷女士的车倒是低调,司机开了一辆配置还算可以的特斯拉过来。
上车前,她还不忘热情地跟桑未眠说“眠眠啊,有空来家里玩啊。”
桑未眠点点头,乖巧地说“好的,顾姨。”
但她心知肚明,三年后的桑未眠得到这个三年前的桑未眠得不到的邀约,不是因为她是不是桑未眠,而是因为,她三年后成了谁家的女儿,成了谁家和谁家笼络关系的中间纽带。
成为一个可以被利用的人,是能得到这个世界更多的善意的。
客人的车都走完了,顾婷是最后一辆。
桑城杨在汽车尾气的尘土中说道“走了,眠眠,外面冷。”
桑未眠插着羊绒外套的手摸到口袋里的东西,鼻头微微皱皱“您先回吧,我透个气。”
桑城杨点点头,进去了。
桑未眠裹紧外套,四处看了看,走到了一棵掉落树叶光秃秃树干插着一轮孤月的白杨树下。
树边上三面挨着黑漆漆的墙角,这让她很有安全感。
她从兜里准确无误地摸出一支烟,又从右手口袋里摸出一把打火机。
她微微侧头,火苗轻松地就沾染上她细长的烟卷。
而后一种熟悉的,醇厚又清澈的,像是铺在春日容容的日头下竹编筐里已经萎凋的红茶原叶的味道慢慢浮现上来。
红茶制作工艺中竹编酵筐里的微生物开始分解,她心头那点焦躁和不安才慢慢淡下去。
说来也奇怪,她这点烟瘾今天就跟风湿病一样,人家是遇到下雨天就疼,她那点烟瘾是遇到顾南译就犯。
当然,主要是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就跟这个烟的味道很像,这勾着她的瘾头。
顾南译“死”了三年多,他那点烟瘾跟遗产似的让桑未眠“继承”过来了。
偶有灵感堵塞的时候,她凭着这点味道昼夜颠倒。
烟瘾就这么留下来了。
只是烟没入嘴多久,黑漆漆的四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道黑影。
“还学会抽烟了”
那道黑影径直走到她面前。
桑未眠看清来人。
他就停在自己半米远的地方,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的高,挡住那枯树上的月亮,只留一层阴影给她。
他站在她面前拧着眉头睥睨地看着她,像是责备。
见她不语,他抬手从她嘴里把那道细长的烟扯下来,在裹挟着几道零星落叶的北风里,似乎是要送入那有灭烟装置的垃圾桶里。
那烟很贵,贵到离谱。
桑未眠不由心疼“还没有抽完,你别浪费。”
“还是个老烟鬼”他站在那儿,凭着她这点语气审视着她。
夜光算不上明亮,桑未眠夜里视力有些差,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薄薄的眼皮是向上掀的,但看她的眼神是居高临下的。
僵持了一会,他最后在那道猩红即将熄灭之前送进自己嘴边。
桑未眠眼见她原先啮出道牙印、染上一点唇边绯色的烟圈被他单薄的唇瓣吞没和覆盖。
她不由地把眼神挪开,垂落在树下他们重叠的身影里。
他像个匪盗,雁过拔毛。
“桑未眠”
他开口叫她全名。
跟记忆中一样,第二字的时候音调低下去,第三个字又会懒散的扬起来,连在一块的时候语会变快,变得缱绻又慵懒。
她衣袖边角被人指尖勾住,那力道把她往前一带,她趔趄两步,迎上他硬朗又锋利的皮夹克外套。
银灰色拉链晃荡成另一弯月色。
他微微低头
“我问你话呢。”&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