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碗放在张叔面前,是给张叔吃的。
然后就看到了张叔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沉重。
刘玉芝心里一咯噔,这才发现从刚才到现在,她孙子好像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忙上前又大声说了一遍,这次,安安才迟疑着转回头,“奶奶,你叫我?”
刘玉芝眼泪落下来,忙抱住了他,“安安,你跟奶奶说,你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差点没吓死奶奶。”
小小的安安脸上的笑有些伤感,“奶奶,我好像聋了一只耳朵。”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给炸安静了。
柏耐寒坐在轮椅上,死死握住拳头。
“什、什么?聋了?!”刘玉芝有点不敢置信。
说什么她也不相信会是这种结果。
可是,刘玉芝在孙子耳边试了好几次,最终,所有的迹象都告诉她,孙子真的聋了一只耳朵。
眼泪簌簌而落,刘玉芝抱住孙子就开始哭,“造孽啊!安安,你还那么小就聋了,以后可怎么办?都是奶奶不好,是奶奶没有发现你发烧,没有及时带你来这里,若是你及时吃了药,是不是就不会聋了?”
哭的撕心裂肺。
张叔看了心里也不是滋味,安慰道,“别难受,安安还是幸运的,送来的还算及时,另一只耳朵保住了,以后,就算只有一只耳朵能听,但不是太影响生活。”
哪怕这样说,张叔自己心里都不太好受,更何况是刘玉芝?
就算是只聋了一个耳朵,那也是残了。
心里难受极了。
可人再难受,这饭还是要吃的。
张叔食不知味的吃了一碗面条,安安也吃了一碗面条,吃完还打了个饱嗝。
他还小,知道自己聋了虽然有点难受,但另一只耳朵还能听,只是听到的声音小了点,所以,没那么不能接受。
可刘玉芝知道的多,安安以后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还不知道以后会遭到多少人的耻笑。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若是她半夜别睡那么死,也能发现孙子发烧了。
难过之后,刘玉芝整理好情绪,跟张叔道,“安安聋了一只耳朵的事你能不能别跟别人讲?我不想被人传开,安安本来就跟其他孩子相处的不是太好,我怕他们因为这事不待见安安。”
张叔自然也知道村里那些孩子的秉性,都是一群吃软怕硬的主,而且,他也疼爱安安,“可以,我不跟别人说。”
刘玉芝又去叮嘱孙子,让他注意千万别让身边的人知道他聋了一只耳朵,哪怕那人是他最好的朋友都不行。
刘玉芝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对孙子不利的事发生。
至于儿子柏耐寒,她没说,她儿子肯定也知道不能往外说,而且,柏耐寒沉默寡言的,轻易也不怎么跟人说话。
在张叔这里待了一上午,又拿了些药,确定安安没啥事,一家子人才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至于医药费,张叔不肯要,说是吃了她们家的一碗面,就当抵医药费了。
刘玉芝是不可能同意的,张叔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人好,村里人穷,每次他看病最多只收个成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