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珠月嫌弃地蹙眉:“这粉能有什么用?”
“您且看。”罗鸩抓起一撮银粉,对着刀丝扬上去,银粉层层覆盖在刀丝之上,顿时令无影无形的刀丝露出了真面目。
虞稚淡漠地瞥了一眼,她早知民间有不少人研究出了克虞家机关术的东西,这却是第一次见。
若非这条路太简单,这银粉能起的作用不过寥寥罢了,刀丝可不仅仅是隐形而已。
这个念头刚闪过,便有一名侍卫的脚抬的太低了,鞋底直接被切断了一块。
这名侍卫的四肢凉僵,慌不择路地抬脚躲开,然而他脚的上方就是另一根刀丝,眼看着他的脚就要被切成两半!
虞稚凌厉的目光扫过,刀丝瞬间弯曲挪移,绕开了侍卫的脚,他的脚才得以安全的踩到地上。
侍卫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抬头就对上了虞稚的眼神,听她启唇道:“都小心点。”
话音落下,众侍卫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金满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这些可都是他精心训练出的影卫,武功高强性情孤僻,只为主人效力。
如今进了机关墓中,一个个憨得不行,人也乖巧了不少,真是叫他不爽。
不过片刻,虞稚便到达了安全地带,终于重新站直身子,微微活动手臂,目光一直不离金满堂几人,继续指挥。
而另一头的罗鸩三人才刚刚起步,罗鸩倒是走得井然有序,裴珠月和南景就不那么顺利了。
主要是裴珠月拖后腿,紧紧地拽着南景,自己不敢走还拖着南景走不了。
南景已经在心里了毒誓,下次再有这种场合,就算裴珠月死了,他也不会再带上她这个催命符!
待金满堂几人全部通过,虞稚便看向了步履艰难的南景二人,脑中回想起裴珠月欲至她死地的画面,不由得觉得二十万两太便宜了,必须得再加。
既然他们看不见刀丝,那她不是可以随便动用灵术吗?
思及此,虞稚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可以观察到南景二人的最佳位置,双手垂在黑斗篷之下。
南景正在柔声哄着裴珠月:“月儿,把腿抬起来,对,就这样,这样就能过来了,一点儿也不难的……”
裴珠月紧紧地抓着南景的手,悬在空中的脚都在抖,这一路走来,她身上的披风都被切成了碎布条,破烂到连乞丐都嫌弃。
罗鸩恼火地看着裴珠月,明明她的脚距离刀丝那么远,她何必如此恐惧?
忽然
距离刀丝足足有三寸的锦鞋,鞋底居然被生生地切断,距离划破脚底仅有毫厘!
“啊!”裴珠月陡然惊叫出声,抱着南景的手臂又哭又嚷,“景景哥哥我怕!我怕!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南景都蒙了,这离得这么远,怎么还被切了?
罗鸩立刻抓起银粉撒过去,然而刀丝早就被虞稚挪走了,银粉落了个空,什么也没现。
裴珠月尖锐刺耳的声音再度炸响:“你不是说银粉可以克它吗?这是怎么回事!本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爷爷和爹爹……还有我姑姑,不不会放过你的!”
那边的三人吵成一团。
金满堂看了看立在原地不动,只管看戏的虞稚,不由得问道:“你在做什么?”
虞稚闲适地微眯黑眸,两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字从唇瓣溢出:“耍猴。”
这个回答别人或许听不懂,但金满堂听懂了,她这是在报裴珠月说她在演新猴戏的仇!
她这也太睚眦必报了吧,心眼子怕是像刀丝一样,根本看不见。如此小气行径真是……
真是太合他的胃口了!
另一头。
罗鸩以为还有什么机关,可他绞尽脑汁也未现任何蛛丝马迹,这里分明没有设置机关,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奈之下,只能哄着南景二人继续前进试试。
南景此刻的脸色颇为阴沉,与他儒雅公子的形象大相径庭,但他本人似乎并未觉:“罗先生您能确定吗?”
这要是稍有差池,他可就要被切成两半,身异处了!
“我……”罗鸩一时间竟不敢断言,若是落在其他人身上,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不拿酬金。
可这二人,一个是王子殿下,一个是太尉嫡孙女。哪个出了事,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即便不会因此丧命,下半生也别想光明正大的走在城里了。
见罗鸩如此犹豫,南景实在不敢将性命交托于他,直接转头看向虞稚,扬声道:“姑娘!请姑娘相助!”
裴珠月不甘心地瞪着虞稚,却没有阻止南景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