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就质问他:“谁让你动这些花的?”
程易有短暂的错愕,他起身解释说:“爬藤的月季适合地栽。”
梁妍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种的花,也不听他掰扯,只觉得他自以为是:“那都是程裕种的,你随随便便就动他的东西吗?”
她一副咄咄逼人的问罪架势,仿佛自己才是这植物的主人。
程易似乎想要张口,却又看着地面没说话,估计也觉得自个没理,梁妍瞪他一眼,走过去想看看他究竟搞了哪些名堂,走到一半听他突然出声:“别动。”
梁妍紧急刹住脚步,不明所以地看他:“干嘛?”
程易朝她走了两步,手指着她站的地方:“你脚下有蚯蚓。”
梁妍低头看,她脚下是茂密的草皮,其间有一截细长绵软的东西正在灵活地蠕动,一半已经钻入她棕红色的牛皮鞋底。
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突然从脚底传上来,梁妍双手紧紧抓住身侧的裙子,伴随着一声刺耳短促的尖叫,她炸雷似的往一边跳开,赶紧往程易身后站过去,眼睛死死盯着刚才的地上,心有余悸地问:“在哪了?”
程易没动,他看向身边的人,本来是怕她踩到所以提醒了一声,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向来傲慢的脸上看到惊恐害怕的表情。
他觉得新奇,却只一会儿功夫,她再度恢复了不耐,催促他:“你傻站着干嘛?这不是你挖土挖出来的吗?快把它弄回去。”
程易没吭声,弯腰上前拨了拨草地,找到那只还在爬动的生物,用铁锹小心将它铲了起来。
梁妍不敢看他手上,站在原地两眼死瞪着他,仿佛在说敢过来就叫你好看。
程易收得到她的警告,并没有吓唬她,只是看了她一眼,默默蹲下挖了个坑,把土翻一下就将那东西埋了。
梁妍的焦虑这才缓解些,但也待不下去了,她转身准备要走,却听他在背后突然提醒了一句:“你刚才应该踩到血了。”
作者有话说:
很高兴还有宝子们记得这篇文,但跟最初版文案有些许不一样。
这是第一次写男暗恋文,双视角。从少年时期开始写,到成年后的拉扯,算是沾点青梅竹马吧。
细直且白。
梁妍回到家,第一时间甩掉鞋子去洗澡,在这过程中,她心里已然将程易骂了好几遍。
她从小惧怕各种爬虫,光是看见就要失声尖叫,更别提踩到之后的心理阴影。
因为程易的那句话,梁妍把自己洗了快半个小时。
出来以后她走到阳台边,从楼上俯视隔壁的前院,程易人已不在那,院子里倒是收拾干净了,她举起手机拍下来,发给了远在大洋彼岸的程裕。
程裕睡醒了才回消息。
“你不说我都忘了,去年就让我爸把它处理掉来着,没想到还在呢,看样子长得还挺好。”
梁妍知道程裕不是会计较的人,本来也是想借机跟他聊会儿天,可聊着聊着得知他那边正跟女朋友吃早餐,连回个消息都慢吞吞的。
她心里头越想越烦闷,拿起床头程裕送她的一个公仔,使劲捏了两下,扔到床尾去了。
第二天早上餐桌上,梁庆源见梁妍难得没睡懒觉心情也不错的样子,就问:“今天要出去玩?”
梁妍边看手机边喝粥:“嗯。”
梁庆源点点头:“那叫上程易一起去。”
梁妍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想也没想就拒绝:“叫他干嘛,我已经跟朋友约好了。”
梁庆源说:“约好了也没事,正好带着他多认识些朋友。程易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程伯伯又没时间,你反正有空就陪陪他。”
“为什么要让我陪他?”梁妍放下粥碗,只觉莫名其妙,“你以前没时间陪我的时候,怎么没想想我?”
梁庆源却说:“你以前不是有程裕陪着你吗?现在反过来也是同一个道理。”
这算什么歪理,又不是她欠着他的。
梁妍内心极力抗拒,毫不客气地说:“我那儿都是女生,他跟着去有意思吗?他自己都不一定愿意去吧,而且他有手有脚的,长这么大了也会问路,想去哪儿不成,难道还会走丢吗?”
梁庆源知道她对程易存有偏见,也正想借此机会消除这种偏见,耐心劝说:“你是在这儿长大的,自然是你带着他熟悉一点,况且你们又是同学和邻居,沟通起来也容易,总之你程伯伯那儿我答应他了,你要觉得今天不行那就明天。”
听这话的意思,合着她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了。
梁妍还是坚决不服从:“明天我要去学校排练,后天我也没空。”
“那就今天。”
梁庆源二话不说下了决定,索性也不给余地,当着梁妍的面直接打电话到隔壁通知了一声,表示她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梁妍想拦都来不及,一个无语的白眼翻上了天。
梁庆源挂完电话,回头交代女儿:“待会儿见到程易,记得对人热情客气一些,好好招待他,你程伯伯也会感谢你的。”
这不容反抗的态度算是让梁妍服气了,她郁闷地靠在椅背上,一下没了出门的兴致,眼见梁庆源吃完了就要离开,她及时起身追上去拦下,两手一伸说:“招待也得给费用吧,我那点钱都不够自己花呢。”
其实钱是够花的,梁妍的生活费充裕,只不过让她被迫去做非本意的事,就想从别的地方捞点好处回来。
梁庆源很大方,当即在手机里给她转了笔钱。
他最后又叮嘱了一遍:“别光顾着自己玩,可以带人去景区逛逛,晚上早点回来,我带你们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