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元宝已不见了踪影。
凤良的脸上忽而又露出了那股落寞的神色,这神色痴痴的,竟也十分招人怜爱。
脚底抹油的元宝思前想后,竟花了银子托了车夫,硬生生躲出了姑苏城。
这车夫还算卖力,把元宝拉到了姑苏城外的一座佛寺前。
元宝想,佛寺十分的好,有吃有住,元宝实在是被姑苏城里那几股势力弄得有些晕头转向,若不避避风头只怕更吃亏。
总之,连元宝也不明白,她怎么就那么容易被人请到姑苏,又怎么那么容易地要照顾极乐楼上下老小,最后怎么又得罪了名门正派要将吸血案栽脏给她,此外,还有那个凤良简直邪门得很,既然爱一个人,却为什么还要向心上人下战书。
元宝长吁短叹,一抬头,看着匾额上题的寺名,不禁又伤感起来。
只因这寺,竟好巧不巧,叫做明月寺,而明月二字,正是元宝外婆兼做黑衣楼圣女那会的名讳。
作者有话要说:谨以狗血的此章庆祝阿宁同学一周前的生日(国画暂时是没有了,现学也来不及了)。
要过生日的还可以报名,作者还有很多章没写,但可能狗血度有高有低,择机送出。
47
元宝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翻进明月寺,找了个后院一处香客住的厢房,摸着素净的床就躺下了。
元宝睡得很香,元宝十分喜欢这么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与莲儿身上的一模一样,于是,这么一睡就睡到了日落时分。
元宝迷瞪瞪听见房外一个女子扬声呵斥道:
“为师已帮你将那个什么元宝弄得臭名昭著了,萧家二公子与她再无可能,你若再抓不住他的心,为师也帮不了你了。”
“师傅……”
“还有那个什么沧浪剑派的女弟子,极有可能与极乐楼有关,若果真如此,我们峨眉派的九阴真经极有可能在她手上。不过你先莫要理她,所谓正邪不两立,天下堡也断然不能容许这么个儿媳妇,为师只望你争点气,毕竟这门亲事为师已替你订下了,剩下得靠你自己。”
“师傅,我不愿再拖累萧二哥了。”
元宝才听清了,原来是峨眉派的人。
而上官艳说这话时似极不舍却又决绝,令元宝不免敬佩起来,只是这拖累二字,元宝不甚明白。
而又听得外面一个男子道:
“妹妹你若想明白了,哥哥倒替你高兴,这个萧二未免太风流,哥哥怎么忍心你嫁过去。”
“晏儿胡说什么!你与萧家素素又进展得如何了,你兄妹两个若不争气,峨嵋派、正义门若不能与天下堡结成联盟,我与你师傅左门主皆是女流之辈,又凭什么在江湖上立足?”
上官晏还想说话,上官艳却不忍心忤逆师傅,拦住了上官晏,只道:
“师傅,徒儿知道了。师傅您先回峨嵋吧,萧二公子还在姑苏城中,我与哥哥会留在此处。”
“这样也好,不过师傅只劝你一句话,千万拦住萧二公子,别与那个什么苗疆凤良比剑,到时萧二保住一条命,萧家自然会谢你的恩情。”
听到这,元宝才明白何谓姜还是老的辣,上官晏有这么个师傅帮她把人情世故处理得如斯滴水不漏,而自己的长辈个个都来给她找麻烦。
可恶!
元宝这么一想,竟不觉得周冰儿将吸血案嫁祸给她有什么过错,更不觉得她撮合莲儿与上官艳有什么不对。
起码,莲儿一点都不吃亏。
元宝只觉得自己十分可怜,而且元宝似乎还十分享受这种顾影自怜自伤的欲说还休的少年愁滋味。
等房外那三人走了,享受得差不多的元宝才醒过神来,醒过神的元宝眼睛又开始闪着光,全身上下神采奕奕的,仿佛又可以被打击个一百次似的。
于是,元宝决定去吃饭,去姑苏城里吃饭,而且还是搭顺风车去姑苏城里吃饭。
元宝趁上官兄妹送走峨眉派周掌门的间隙,藏在了明月寺门口另一辆马车底下。
这么个跟壁虎似的倒贴姿势,元宝十分熟练。
但元宝惟一受不了的,便是这一路上官晏的絮叨。
原来这世上的人总都有些毛病,就像元宝爱吸血莲儿爱婆妈一样,上官晏的毛病就是罗嗦,只听他一路问了妹妹几百个问题,从峨眉派的伙食会不会太素开始讲,讲到了峨眉山会不会太冷,接着又问了妹妹喜不喜欢吃姑苏的甜味小吃。
上官艳初初还能忍受,到后面终于反诘道:
“哥哥,你我本来就是杭州人,怎么可能吃不惯甜的?”
上官晏终于噤声了半晌,接着竟叹道“妹妹大了,不听哥唠叨”云云。
元宝在车底下听得十分有趣,这么个有趣不免就想笑,一想笑身上不免力气就散了,元宝重重一声摔在了官道上。
灰头土脸四脚朝天躺在地上看星星的元宝郁闷了,三步五步蹦起来追上马车,手攥住马车后车辕使了个力道,又贴了马车底下。
因着元宝这缘故,马车巅了巅,车内的上官晏又找着话题唠叨,道:
“妹妹,这车坐得不舒服,哥哥下次给你再租个舒服些的。”
上官艳已完完全全闭上了嘴,只怕愈说愈多,而上官晏却以为妹妹爱听,滔滔不绝的,连带着元宝也有些耐不住。
元宝是耐不住想笑。
上官艳终于开口道:
“哥哥,我与你说件事。”
元宝在心里叫道,上官艳,太坦白会伤人心千万别揭穿你哥哥呀,毕竟有这么个唠叨的哥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