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完号码后方游就去外面打电话了。
常盼觉得很无聊,又不想面对宋香萍,她打着呵欠进屋,又把自己埋进了被窝。
深冬的禄县冷得可怕,常盼没想到自己会有冻到瑟瑟发抖的一天。
她趴着的时候方游推着移门进来,进到最里面的房间,拿着什么出去了。
方游要走出去的时候,常盼喊她:“姐!”
方游:“怎么了?”
常盼:“我能去吗?”
她觉得昨天那个男人的眼神实在让人不安。
尽管是白天,方游一个人去那些人待的地方,她越想,就越觉得不好。
方游摇头,“你去做什么。”
她的手上挂着她的双肩包,羽绒服的款式不太新。
大概因为方游瘦,长得也不难看,加上身上那种疏离不疏离的气质,有点独特。
常盼眼睁睁的看着方游合门而走,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很想跟出去。
回到初始地经历的事情,让常盼觉得很不真实,唯一真实的,大概也只有方游了。
常盼的不安有些强烈过头了。
方游对于帮宋香萍还债这点事情还是轻车熟路的,不过是分还哪种债,债主是哪类人。
如果是普通的麻将朋友,拖个一两天甚至半年一年都没问题。
因为大家都还在一张桌子上,但如果是赌场的那群职业人员,她可能要稍微谨慎点。
这种小赌之地对来赌的人都是敞开的。
像宋香萍这种摊贩都能被忽悠进去,可见这里面的人对生意的来者不拒。
她的书包里装着一沓钱,宋香萍的钱是宋香萍的。
而方游的钱,是宋香萍的。
这样的认知早在方游高中的时候就确定了。
那年上门要债的人更是来势汹汹,相比之下,昨天这几位算是客气了,只是砸一下物件,没动人。
对那年的记忆,方游回想起来还都是血的颜色。
宋香萍的哭声,自己额头止不住的血,还有那种呕吐感,以及隔壁家姐姐的紧急处理。
大概是那次的事件太过惨烈,宋香萍之后倒是收敛很多。
但方游打工赚的钱也都凑上去补拿欠的一部分了,以至于接下来的好长时间,她都没好好的吃过饭。
原本就是长身体的年龄,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方游瘦得像是竹竿,仿佛风一吹就会折断。
但她却抢先一步长大,像是个大人了。
如点漆一般的双眸通透又深沉,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却明白她骤然长大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