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陆岌待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该认的字他认了不少,可隋雾还以为他是个目不识丁没什么内涵可以被随意买卖的小随从……
一开始他不乐意被关着,隋雾担心他无聊,便找来话本丢给他让他打发时间,程岁杪想说,我是认得字的,我也读得懂正经书,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告诉隋雾。
何况隋雾从来不问他这些事,无非是担心刺痛了他其实不怎么有存在感的自尊心。
装模作样了好久,还真困了,程岁杪再次灭了灯,等了一会儿,有人轻轻叩他的窗户。
程岁杪一骨碌爬起来,把窗户开了一条缝,果然看到了披着斗篷的柳芜。
“外面冻死了,让我进去。”
程岁杪一时间没动,往她身后看,柳芜说:“放心吧,这会儿没人。”
他这才把窗户开大了些,让柳芜进来。
不能点灯,柳芜眯缝着眼收了他好久,“哎呀”了一声,“你这……还是走了老路?不过你别说,被人圈养着,气色确实好了不少。”
程岁杪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也不跟她废话。
“我不知道那小子是怎么想的,看起来是个玉树临风人模狗样,没想到能做出掳人监禁这种事。”
柳芜“啧啧”道:“还能怎么想?这种事姐姐我见得多了,不是馋你的家世就是馋你的身子,你又没有多么显赫的家世,他也没必要啊,还能从你身上图什么?”
程岁杪迟疑着:“但他不像……”
“男人嘛,一开始总是拘谨的。”
程岁杪抓了抓脖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客人点我呀。”
柳芜说:“你晓得的,我一般不出来,但这两位,给的可是真多啊,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夜间我还琢磨呢,你不是在陆府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一心看错了人,没想到没看错,还真是你。”
程岁杪悬着的心死掉了,柳芜出现在这里只是巧合,并不是陆岌安排的。
也是,陆岌就算有意安排,柳芜也不是他能接触到的人,不然一定会被隋雾发现的。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的异想天开。
柳芜扯了扯他的胳膊:“别笑了,怪渗人的。哎,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岁杪简单把隋雾跟他的事情向柳芜说了一遍,没说邀她抚琴的人是二皇子,担心吓到她。
“这男人还真是自我,怎么看你都更喜欢陆府那位,他却一意孤行非要把你抢走。”
“陆岌对我有恩,我对他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感情,如若没有这次的事,我确实更乐意在他身边照顾他。”而非是像现在一样被关在这宅子里做笼中鸟。
“那你想让姐姐我怎么帮你?”
柳芜问他:“我帮你想办法传信到陆府?让陆公子找人来解救你?”
“不用了。”
程岁杪从见到柳芜那一刻开始脑中已经演变过了许多的想法,不是没有产生过那样的念头,但最终还是被他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