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心晴气急,切齿笑道,“你倒真是把自己当根葱!以为老子我会讹诈你是不是!老子不过是玩你一把开开心,还真以为老子脑袋被驴踢了,想给你生孩子啊!”
谭伟道,“你脑袋被驴踢没踢,去医院查了才知道!”
袁心晴不屑地冷笑着,别过脸去。下了车谭伟拉着她往医院走,袁心晴甩开他低吼,“我自己会走!”
袁心晴定住了脚,怨恨地望着谭伟,眼里飘起了泪花,她的声音很大,有点歇斯底里,惹得路人侧目。谭伟冷厉的目光微软,松开了手,袁心晴甩甩头发,昂首阔步往前走。
找了谭伟最信任的医生,严格检查了,未孕。袁心晴面色苍白,听着医生在外面和谭伟窃窃私语,她在突然之间觉得很受伤,斗志全无。
那冷硬的妇科检查,让她伪装的坚强和尊严碎落满地,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什么要和他过这一招,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让他一时人仰马翻焦头烂额又如何?他有钱,有地位,还是照旧会花天酒地灯红酒绿,还会有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趋之若鹜地贴上去,用自己年轻妙曼的肉体,填充他一个个寂寞沉沦的夜晚。
而她呢,会被人瞧不起,被人鄙夷,认为她是一个爱慕虚荣的贱女人,被抛弃了,唯有人拍手称快,绝不会有人同情怜惜。
袁心晴失魂落魄地出了检查室,看着谭伟阴沉的脸,方才知道世界上最冷硬的器具,也硬不过男人的心。
“怎么样,满意了吗?”她苍白一笑,还是如旧的玩世不恭。
谭伟吸着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两个人在楼道的两侧,相对无语,下午的阳光斜射在袁心晴身后的玻璃窗上,晶晶亮,类似袁心晴静默的脸,绚美而如细瓷般薄脆。
谭伟叹了口气,说“走吧”,两个人却是谁都没有动。
望她一眼,谭伟顾自转身走,他的背影高大而挺拔,袁心晴怔愣地看着,曾几何时,这个男人是宠她的,给她钱,给她昂贵的首饰,带着她吃各种各样的美食,恩爱情浓时,在她的房里索取无度,肆意寻欢。
她把他当成一条捷径,一个工具,他把当初允诺的都给她了,她何苦非来这一招,恨他吗?是报复?
没有爱,何来恨,没有恨,何来报复?
谭伟见她没跟上来,遂停步,等她,但没回头。袁心晴打点了下心情,浅浅笑着,优雅地走过去。
在车上,谭伟问她,“去哪儿?”
袁心晴道,“去机场。”
谭伟愣了下,拧起了眉。袁心晴道,“我卖了房子,卖了公司,办好了移民,今晚八点的机票。”
谭伟道,“行李呢?”
“一早托运过去了,那边有人帮我收拾好,我一下飞机,就可以到新家里洗个澡,睡个舒服觉。”
“怪不得这么大胆子找我别扭,原来是有恃无恐了,”谭伟的目光飘过去,淡笑,“比我想得还有出息,当真是雷厉风行,拿得起,放得下。”
袁心晴笑不语,看着窗外斜阳里的,林立的高楼大厦。谭伟的车开得平稳,两个人都不说话,上了机场高速,袁心晴突然一笑,说道,“你倒是比我想得有风度,还以为你会打我一顿。”
谭伟点了支烟说道,“你以为我不想打你。”
袁心晴笑,看着窗外夕阳特有的柔美,时已薄暮,风华半苍凉。她突然幽幽地问道,“我要真怀了你的孩子,你,真的要打掉吗?”
谭伟把玻璃窗开一个小缝,吐着烟圈并没有回答袁心晴的问题,只是笑道,“你不是巴不得离开我好单飞吗,突然这样子报复,难不成,真看上我了?”
袁心晴也不答话。
这是两个人最后的谈话,然后在机场大厅,挥手说再见。
谭伟在华美的夜色里开车回公司,接女儿,去医院看母亲。袁心晴在候机座椅上给邱炎炎发了一条短信:炎炎姐,你是对的,祝你幸福。
双心
叶晓棠回了家,便脱了外衣,大开杀戒一般,把那个偌大的出租屋,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
先是各种东西,她一股脑翻出来,挨个整理,扔了一地,然后开始擦,卧室,客厅,厨房,重油污的地方,先是洗洁精钢丝球开路,然后抹布上,一遍两遍三遍。
把地上的东西装了满满两纸箱,扔到楼下垃圾箱,扫地,用拖布拖,一遍,再一遍。
把床单被罩衣服毛巾堆在一起,分三缸在洗衣机里洗。这样一顿收拾下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叶晓棠饿得前心贴后背,腰像折了一样疼。
她仰面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灯光明亮,整个家一尘不染。叶晓棠又饿又累,有点头晕,强撑着煮了点挂面,懒得做菜,就拌着酱油醋和葱花,凑合了一顿。
疲惫,又有一种松了口气,被抽了筋般的慵懒。叶晓棠窝在被子里,什么也不做,一遍遍听着电脑里的那首《白狐》,一边听,一边笑。
歌词里问,滚滚红尘里谁又中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她在心里笑,这普天之下,哪个人不中蛊,哪个人不饮毒?
只不过狐狸永远比人可爱。可爱之处就在于,狐狸只奉献不索取,更没有算计。
狐狸是因为有恩,才有爱。自古恩爱理应源于此,而人类呢,往往爱来爱去,反成了仇。
因为恩,所以爱,所以不嫌男人穷,更不嫌男人懒。妖精是超能力的存在,生计物质对她们来说手到擒来,男人只和她们欢享恩爱就可以。